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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了,他果然还是毫无长进,祈妄这样的人,比他坚韧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他居然还是会因为祈妄一个表情就觉得心疼。
喻年不禁自嘲地笑了一声,却还是说了下去,“这些年往我床上送的人不少,可我都没有收过,那天让你撞见了李莱,只是因为想要气你,我才在房间里留了一晚,其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他。他今天会对我这么亲近,是因为我看他可怜,替他解决了一点麻烦。”
说到这里,喻年停住了一下。
他坐在椅子上,而祈妄半跪在他身前,握着他的手。
以至于他一低头,就能看见祈妄自下而上地看着他。
他恍惚了一瞬,又想起初初在拍摄现场看见李莱的那一刻,其实是不太像的。
其实是很不像的。
只是他当时满心都是祈妄的影子,才错认了一秒。
他的手轻轻抚上祈妄的眼睛,摩挲着祈妄的眼尾,“其实李莱也是无妄之灾。他被送来我身边,只是因为我在去年的拍摄现场,问过他的名字。”
“可我之所以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抬头的瞬间,眼睛有点像你。”
这句话让祈妄的心脏一下子重重砸在了地上。
是这个意思。
没有别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仅是没有长期稳定的恋人,连床伴都是子虚乌有。
他刚刚还在嫉恨着那个叫李莱的年轻男人,甚至荒唐地在心中比较自己与这个小模特的优劣,难堪到引人发笑。
可到头来,喻年却说,那个叫李莱的人,有一双与他轻微相似的眼睛。
他的胸口起伏着,呼吸一下都犹如破旧的风琴被人拉响,发出难听嘈杂的破碎声。
无数情绪在他心口冲撞,纷纷扰扰,找不到一个出口。
他都做了什么。
祈妄想。
他到底都对喻年做了什么。
这漫长的八年里,那些热闹轻浮的花边新闻,喻年花团锦簇的浮夸生活,居然全是假的。
这个事实像一张密密的网,沉重地压下来 几乎要把他的脊梁压断。
他握住喻年的手情不自禁地用力,抓得太紧了,喻年都觉得有些疼 吃痛地皱了皱眉毛。
室内陷入了冰冷的沉寂,墙角的郁金香,玫瑰,洋牡丹,热热闹闹地扎成一捧,反而衬出此刻屋内的寂寥。
隔了许久,祈妄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失魂落魄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可他心里明明知道答案。
喻年嗤了一声,“这有为什么,我不想找,不行吗?”
祈妄没有再说话。
他僵硬地半跪在喻年面前,像是变成了一尊风雪中的塑像。
镜子里倒影出两个人的身影。
喻年神色冷漠,像一个无情的神祇,而祈妄是被他降罪的信徒。
可喻年并不能从中得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他皱了皱眉,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他本就是一时冲动说出这件事,因为祈妄露出的难堪与痛苦,在一瞬间也影响了他。可事到如今,好像起了反作用,他从坐椅上站了起来,低声说,“我先去睡觉了。”
但他才刚走出去两步,身后就传来动静。
一只手勒住了他的腰,他被人按住肩膀,抵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阴影从他头顶落下,一双滚烫的嘴唇封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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