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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妄仍是说,“没事。”
喻年抱着手臂,看医生给祈妄包扎伤口。
祈妄没有伤到手臂,所以医生没有看见,在祈妄的衣服下面,左边的那只手臂是如何的千疮百孔。
他想,祈妄可能也不是硬撑。
从年少时候起,祈妄就一直很能忍疼,他跟祈妄第一次关系软化,就是他半夜陪着祈妄去诊所。
从他跟祈妄相遇开始,两个人似乎不是你去医院,就是我去医院,严重一点说,简直是八字不合。
他记得那天也是这样,深更半夜,雪白冰冷的诊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包扎的医生絮絮叨叨,血都快把祈妄的衣服染红了,祈妄也一声不吭,像是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他一直是个很能忍疼的人,像是这副皮囊根本不值得珍惜,所以随便怎样草率处理都无所谓。
喻年垂下眼,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他的视线里,二十岁的祈妄的脸和眼前的人重叠了一瞬。
医生手法熟练,祈妄也没检查出别的问题,很快就能离开医院了。
送佛送到西,祈妄又是为了救他受伤的,喻年开车把祈妄送回了祈妄在荣市的公寓。
一路上都很安静。
祈妄大概因为失血,脸色比平时更苍白。
他乖乖坐在副驾上,明明是因为喻年受的伤,他却不言语,也不拿出来邀功,这么高大的一个人,身上盖着自己的黑色大衣,此刻居然显得有些单薄。
喻年的手握紧了方向盘。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从那天的一夜春风后,这一个月来,他都没有回过祈妄消息。
可是人生这样戏剧化,在新年的第一天,他跟祈妄又相遇在街头,相遇在新年的广场。
往重里说,祈妄甚至是替他挡了一劫。
如果祈妄借此提出点什么要求,他心里可能反倒好过些了。
可祈妄什么也不说。
明明短信发了上百条,真的见到人了,真的被碰得头破血流,却寡言少语。
真无趣。
喻年想。
无论是八年前还是现在,祈妄永远像雪山上的山岩,孤僻消沉。
他年少时就是猜不透祈妄的心思,现在也一样。
眼看着车就要开到目的地,喻年拐了个问,像是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怎么会到荣市来,又正好跟我出现在一个广场?”
他可不觉得这是巧合。
祈妄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喻年是在跟自己说话。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跟喻年说实话。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隐瞒,给出了一个让喻年意料不到的答案,“我是来这里寺庙拜神的,这几年我都会来。我下午刚从寺庙出来,就在路上看见了你,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很快我就发现是真的,我就……”
祈妄顿了顿,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微妙。
“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后。”
他一路不远不近地跟着喻年,喻年走进小酒馆的时候,他也在对面的咖啡厅里。
往难听里说,这就是跟踪,阴暗又卑劣,实在上不得台面。
可他此刻却很庆幸,还好,他跟了上来。
喻年嗤了一声。
“你这可真是……我报警都能把你抓起来。”
不过祈妄毕竟救了他,他也没多讽刺,只是依旧对这个答案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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