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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东西落在自己唇上,又不知餍足般,慢慢往里钻,直叫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
依旧睁不开眼,这种无力感跟不适感,竟叫他委屈地落泪。
“呜呜......”
宗枭听见明州的啜泣声后,如梦惊醒般睁开眼,他却依旧舍不得松开,直到紧贴着的脸颊感受到了湿意,才发现明州不知何时落了泪。
宗枭连忙起身,慌张地用另一只没牵着他的手,为明州揩去泪珠,他低着头,仿佛迷茫般,喃喃道:“竟在睡梦中被我碰,都这般委屈吗?”
宗枭坐在床榻边,除了握着明州的手,不再有动作,就这般认真又仔细地看着他。
仔细回想着同明州相识以来,确实没留下什么还算开心的回忆,能想起的,除了折磨,便是眼泪跟痛苦。
也难怪明州心冷至此,连最是喜欢幼崽的鲛人天性,都能被策反,竟想带着孩子一同死去。
宗枭就这么安静地同他共处,直到天即将亮起时,宗枭才渐渐回过神。
他不放心般,撩开明州的衣袖,检查了一遍他左手腕上留下的红玉镯,右手那只在落河时护着明州而碎裂。
如今的自己,也没办法再送一只给他。
宗枭检查完他的手腕,又去看他右脚踝,轻轻捏着明州的脚踝摩挲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天边越来越亮时,宗枭才松开他起身离开,去到常郗所在的地方,见他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宗枭:“......”
常郗注意到他来了,看了一眼便继续低头整理行李。
“你是要将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搬空吗?”
常郗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淡淡回答道:“你又不会拦着我们,多带点又如何?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
宗枭顿了顿,“我不想他认为是我肯放你们走的。”
常郗心中翻白眼,早这样的话,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但这话,他没敢说,只敢心里想一想,不愿回答宗枭的问题,又转移话题问:“你昨夜同他告别了?”
“算是。”
常郗收拾好东西后要离开时,宗枭只是挺认真说了句,“照顾好他。”
“我会的,但你也多多保重,天劫将至,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常郗心情有些复杂,他同宗枭,一个魔族,一个鬼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竟学着那优柔寡断,性子感性的凡人般。
“能活下来就尽量活下来。”
这是常郗离开时,对着宗枭说的最后一句话。
日上三竿时,明州才醒来。
昨夜不知何时睡着的,竟做了那样怪的梦,深沉到怎么都醒不过来。
他刚起身没一会儿,常郗便来了,语气轻松道:“醒来了,便将饭跟药吃了,待会儿我们就要走了。”
这般逃亡的危险之举,竟被常郗说得这般淡然,一点儿正行都没有,轻飘飘的好像不是告诉明州我们要逃离,更像是劝明州吃过饭去院子里散散心般。
许是常郗这副模样实在不像是认真的,明州内心并未有太大波澜,他神色恹恹起来,赤屠此时与另外两个小魔进来,客客气气的为明州梳洗穿衣。
从进入这小院以来,一直都是赤屠负责照顾明州的饮食起居,他平日里手脚麻利,今日却慢吞吞的。
退出寝殿时,还对着明州认认真真行了礼,“少君,你一定要好好的。”
听得明州云里雾里,常郗却眼神颇为凌厉看了他一眼,赤屠不敢再多话,赶紧闭嘴出去。
明州没什么精神,但架不住常郗在一旁的念叨,吃了些东西,又喝了几口药。
再喝便要反胃呕出来了,见明州脸色很不好,常郗便道:“就这样吧,你可有什么东西想要带走的,需要收拾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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