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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在殿外雨林并无两样。

菩提佛陪列左位,撑头扫视底下的僧人,时不时笑出声。弟子知其性情,习以为常。

迦叶佛又居菩提佛以左,阖目悟道,与其他僧人无异。

两位尊者陪侍左右。金翅大鹏雕兀立不动,双翅遮身,一言不发。西瓜侍候后方,一心念经。朱槿斜躺在莲花座,一手支头,时不时斜睨主座,又飞快收回眼神。麾下兵士随侍后方,一个个蔫头耷脑,随时可能昏睡过去。

殿中弟子皆垫蒲团,结跏趺坐。

朗朗经声,频频惊现玉牌嘀声。悟道中途打断,四周僧人回视提醒,玉牌声仍旧不绝。

坐夏期间,耽于尘世乃是大忌。佛尊面前,更是大不敬。

迦叶佛不得不停下心念,抬眼警示那名方丈。

流波城方丈面露歉意,依旧没有收起玉牌,嘀声愈频愈促。四周僧人打算制止,却见方丈气息汹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羽翼扇动,金翅鸟倏然抬首,“咋?念岔了?”眼神迷离,似乎刚刚清醒。

无视迦叶佛的眼神,这名方丈起身走向主座,跪在燃灯佛面前,出声道:“小僧无能,恳求暂回分寺。”

迦叶佛飞快瞥了燃灯佛一眼,回道:“心有杂念,静坐便可。坐夏期间离开佛门,并无先例。”

方丈取出一盏命灯,道:“此乃小僧徒弟的命灯,火光飘忽,怕有生命危险。”

朱槿笑道:“怪不得念岔经文。”

迦叶佛道:“命运之事,皆有定数。佛门弟子,不该执着于此。你可祈祷于天,或许他吉人自有天相。

方丈忍不住流露痛楚,“可是小僧的驻地在涌泉城附近!”

这话一出,殿内寂静,所有僧人都看过来。

燃灯佛的眼神移开天际,落在方丈身上,“你怕黑气?”

方丈面露惊疑,呆呆回视,“世尊早知此事?既然如此,何不去探一眼?为何在这关头闭门坐夏!”

一句一句,方丈的语气由悲切转为质问,再无僧人该有的沉稳。

迦叶佛叱道:“坐夏为叩问天道,佛门以尊天敬道为核心,坐夏乃是最重要的行事,自开山立派以来未断,如何能因事废止?”

方丈悲痛欲绝,“可是小僧的弟子危在旦夕!”

嘀声趋于尖锐,命灯烛火渺然。

在座僧人感染危急的情绪,神色纠结。情感上能够理解这位方丈,理智上仍以坐夏为重。

燃灯佛轻叹,“如此,本座便为你叩问天道。一切纷争,由天做主。”

莲花座前端生出一颗绿种,须臾发芽生长根茎,花苞露了个头,却没动静了。

许久,都没开花。

燃灯佛从未遇过此般结果,不禁疑惑,耐心等待。

另一边,前线已经后撤至流波城。

人手不足,佛力不够,防线支撑不久。自黑气初现、涌泉城陷落以来最主要的问题仍旧没有解决,甚至越发艰难。随着地域沦陷,佛力越用越少,黑气只会越来越多。

殷羡比照地图,吩咐道:“传令下去,一盏茶以后撤掉阵法,放弃流波城。”

申屠嘉儿大惊,试图劝阻,“佛力至少还能支撑一个时辰?为何要走?刚才通报全城还有一个时辰的撤离时间,分寺的僧人和信徒还没撤离。”

殷羡冷声道:“就是没撤才要走,这些天来申屠出人出力,就不见佛门来人问一声,凭什么?”

申屠嘉儿急道:“佛门问罪下来如何是好?这么对待分寺弟子,刺激到四佛怎么办?”

殷羡轻笑,“就是要刺激他们。”

侍卫依令要退,唐不功插话道:“少主,防线佛力蕴存不少,这么撤走,恐怕他们生疑。”

“死人生疑,怕什么?”

殷羡抬手指个方向,吩咐防线从那儿先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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