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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暇也知道杨守澈的性格有点拧,倘若他认定问题在自己身上,别人劝效果不大,总得等他自己想通。
然而,对于杨守澈来说,他这会儿能勉强维持脸色不变已是不易,更别说神情好转了。
他和杨明流的关系实在特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可以算得上同一个人。就算杨守澈并不承认这层关系,将自己和对方区分来看,那这几日时时回想起那一幕的自己也绝非纯然无辜,甚至在梦中……
梦中的场景不合时宜地浮现在眼前,杨守澈的耳朵上不由漫上霞色。但等那绮思过后羞愧又蔓延上来,种种情绪纠结成了更深的自我唾弃。
杨守澈和更深地低下头,“夫子宽仁,学生……感激不尽。”
方暇“……”
真“感激”,你倒是想开一点啊!
这明显钻了牛角尖的样子,让方暇也有些束手无策,还觉棘手着呢,却听杨守澈接着开口,“学生听说夫子想起些旧事……”
杨守澈踟蹰着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只是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正如孤鸣所说的,方夫子这通身气度必定出自世家大族,若是先前未想起还好,如今既是想起来了,又凭什么有家不回、反而留在这偏僻的地方教书呢?
对方全无留在这里的理由,他也没有将人留下的资格。
杨守澈最后只能嗫嚅着连自己都觉其中毫无诚意的祝贺,“学生恭贺夫子。”
只是心中却忍不住想夫子为什么要想起来呢?
这陡然冒出来的想法让杨守澈霎那间背生冷汗他怎会如此想?!
……
杨守澈这几日睡得确实不安稳。
除了那梦中的绮思,还有一些零星的片段。
那是不属于自己的经历。
杨守澈知晓它们是已经离去的杨明流的记忆。
虽然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来说,前者的刺激更大一些,但是后者对他也并非全无影响。
事实上,杨守澈对于杨明流的所作所为一直颇具微词,“洪子睦之事”更是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度降到了冰点。但是当从梦境中窥见那些零星散落的过去,亲自体会那众叛亲离的绝望,杨守澈突然就不确定了若是自己落到同样的境况,会不会也做出相同的选择?
不,那本就是他“自己”。
他远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正直,这次方夫子的事就可见一斑。
……
“守澈?守澈?!”
接连的唤声让陷入杂乱思绪的杨守澈陡然惊醒,他有些磕绊道“您方才说什么?”
方暇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离开之前是等不到杨守澈恢复正常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傲天,没有外来力量搅局,方暇还是相信他不至于遇到什么大麻烦,这会儿也没有那么担心。
这么想着,方暇又耐心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在州府和京城有几套宅院,但是久未过去,疏于打理,房子久不住人难免少些活气、容易朽烂……你来年科考,正要去这地方,若是不嫌麻烦、可愿在去时帮忙照看一二?”
杨守澈愣住。
方暇顿了顿,又道“作为答谢,你日后若是有科考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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