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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失调,就是宰相失职,往前倒数几百年,必得免一个丞相应付上天。此事就不能往深里想,祝缨一面看着余清泉侃侃而谈,一面想着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并不像鲁太常担心的那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的身段一向灵活。

余清泉正经的读书人出身,经史子集比大部分人都强,且条理清晰,硬生生将“失德”这件事给推卸掉了!什么失德?没有的,不存在的!别人也不能硬是跟他犟,说皇帝就是失德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是在为王云鹤说话,但是面上却没有人好反对。顶多背后再传一些关于王云鹤的流言罢了。

皇帝恹恹地说:“卿之言似有道理,我的运气未免太差。”

余清泉道:“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陛下的功业这才刚刚开始。”

中间卡着一个皇帝,余清泉看着是给皇帝说话的,其他人顿时失了与他争辩的立场,眼睁睁地看着余清泉把话给掰了回来。记住他的人不少,余清泉却并不在意。

直到皇帝说:“罢了,散朝吧。”

大臣们才议论纷纷地三五成群往外走,冼敬等人毫不避讳上前围簇着王云鹤,郑熹站直了身体,转脸向下,也有郑奕、冷云等人凑过来。卫王、太子等人则是往后面去求见皇帝——这才是一家人呢。

郑熹再往人堆里再看,又见鲁太常拉着祝缨说话。

此外还有一些不太明白的人,跟着朝上看热闹地傻乐,其中一个大傻子让郑熹越看越头疼。这人叫柴令远,不是别人,正是安德公主的孙子。公主薨了,儿子没有天子“以日易月”的好事,得踏踏实实把孝期捱完,但是孙子孝期短,已经可以出来了。

卫王向皇帝进言,皇帝也想照顾“自家人”,这小子回来的当年就披上了红衣,二十来岁的年纪,朝中多少官员一辈子也熬不到的好事就落入他的袋中了。郑熹做大理寺卿的时候二十七岁,穿紫,但是能干。柴令远……

郑熹叹了口气。他可以不管公主的孙子,但不能不管自己的堂外甥——柴令远这破玩儿的亲娘是郑熹的堂妹。

今晚得叫过来骂一顿!

郑熹对郑奕道:“今晚把他带过来!”

郑奕也看了过去,柴令远也是他的外甥。郑奕也有点头疼地说:“不能不管他吗?”

“别说气话。做事可以不用他,但不能让他坏事,他得收敛着点傻气。不看他,也要看他的父母!”

“一点儿也不像我!”郑奕抱怨了一声。

郑熹心说,像你哥。

再看祝缨时,却见鲁太常做了个“请”的手势,祝缨同施季行说了几句,施季行点了点头,祝缨就同鲁太常一道走了。

祝缨与鲁太常到了太常寺,这个地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是祝缨的禁地,现在能够登堂入室了。上了茶之后,鲁太常把仆从摒退,祝缨就抢先开口:“方才多谢您了。”

鲁太常不客气地问:“你刚才是要干什么?”

祝缨有点腼腆地笑道:“是我鲁莽了。自我做官起,也就同姓段的有些冲突,那也是池鱼之殃。二十年来和风细雨,今天的场面有些难看。还是和和气气的好。”

鲁太常道:“这样的事怎么能和气?郑、冷诸人,根基所在,肯做到现在已经很克制了。再者,人主恐怕也听不得那样的话。余清泉出来就罢了,那是他师门。你呢?郑相才是你的恩相。王相公又素有人望,谁也不想正面碰他,否则也不至于只是敢传些流言了。你指摘哪一个都不好。”

祝缨忧郁地道:“王相公素有名望,做过的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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