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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牵涉其中。问道:“祝丞识得此女?”

祝缨上前,小声对他和主簿说了小付娘子的遭遇。说:“家姐提过,为了躲丈夫,头都撞破了。这几天舍下也遇到了些烦恼事,故而没有多留意。还以为她的丈夫知道羞耻走了呢,怎么会突然死了?我还以为先出事的会是她的儿子,三岁的孩子,被个大男人下死手打,就为了逼出孩子的母亲,啧啧!”

她又压低了声音,说:“我的一点小心思,还是该问一问这小娘子这两天都在干什么,是否与她有关。毕竟,这丈夫不仁不义在先,妻子有点什么想法也不奇怪。”

这话说到万年县令心头去了,他将醒木一拍,先审付小娘子。

付小娘子心道:神了!

便将自己这几天的事都说了:“想着先借些钱搪塞了过去,再求尼师治我儿子。没想到儿子吐血了,就出去求有没有好的儿科……”

她是人证也有,物证也有,孩子的伤也是真的。

万年县令一拍醒木,问:“现场可有凶嫌?”

衙役道:“只有围观的人。”

又问现场还有什么东西。衙役将一块石头拿了出来,此时仵作也到了。万年县的仵作比京兆府的干活糙一些,将石头与头上的伤口一比,说:“凶器正是此物!”

祝缨看看石头,又看看付小娘子,万年县令问道:“怎么?”

祝缨道:“我想看看现场,行么?”

万年县令想起他的本事,心道:也罢,就叫你看上一看。

那边主簿则怀疑上了,他问:“小娘子,你怎么不伤心呢?”

付小娘子跪坐在地上,仰脸瞪着他。祝缨摇摇头:“她不笑就不错了。”话音才落,付小娘子真的笑了起来,祝缨也噎住了。

万年县令咳嗽一声,道:“看来不是这个妇人了。”

他与祝缨去看了现场,现场早就一塌糊涂了,什么人都有。祝缨并非真心想找出“真凶”,看了一圈,说:“我不便多言。这事儿到了我手上我再说,到不了大理寺,就不用说啦。”

万年县令仍然客气了一回,说:“祝丞话里有话,你我如今还需打机锋么?”祝缨也就指着竹竿散落的地方说:“这里有擦痕,是失脚滑落的痕迹。”

万年县令也仔细看了一圈,点点头,说:“唔,踩到竹竿上,头撞到了石头所致。”看到这里,他已有心把这案子当作意外来结了。辖内发生了命案,他得破案不说,还说明他的治安不好。如果有刀伤之类明显的谋杀,那是怎么也得找个凶手结案的。这个案子么……意外的结果是他能够接受的。

祝缨蹲了下来,又看了一看,忽然问道:“尸体是仰面还是俯卧?伤口在哪一面?跌倒后有无旋转?”

万年县令一面有点恼她多事,一面想:大理寺出来的,真有点本领。眼下虽然讨厌,不过真有疑难的时候,可以请教他。于是也就不得罪她,问衙役。衙役道:“小人们看时,是仰面,脑后有伤。”

万年县令道:“那就是踩着竹竿滑倒,挣扎的时候旋了个身儿,脑袋磕着了。”他于是命衙役们现场演示一下:“你们两个,在这边等着接他。你,去那边,跌一个。”

被选中的衙役暗叫倒霉,只得装模作样地跌了一回,位置也是刚刚好。万年县令点点头:“不错,应该就是意外了。”又向祝缨道了谢。祝缨道:“不嫌弃我多事就好了。我刚才是见猎心喜,觉得事情有点巧,才多嘴了。”

两人互相客气客气。祝缨显得十分不好意思,听万年县要仵作填尸格,让付小娘子把尸体领回去。就说:“看她也可怜,我出几百钱,雇个车吧,不然,叫她怎么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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