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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水也没给周游喝,周游三餐丰盛,早饭才吃完想方便,王云鹤也只当没听见。周游看着无赖,并不是街面上的真无赖,他也不好意思当堂便溺,脸都憋青了。从小打大招猫逗狗的破事说了一箩筐。

到后来,连“我在五娘家真的没干什么,就送了玲玲一套头面!”都说了,再憋他半刻,他居然想起来这套头面是顺手从老婆妆匣里拿出来的。

王云鹤也不能让他尿裤子,看看差不多了,才让他回牢房去,自己背着手出来了。

郑熹、裴清带着祝缨和鲍评事都在隔壁等着,到了此时都有些佩服王云鹤,这位真不是迂腐之人呐!

郑、裴二会都说:“佩服佩服。”

王云鹤却苦着脸说:“惭愧惭愧,本不该如此。”

郑熹请王云鹤去他那里细聊,裴清就招待范绍基,两处聊得都挺愉快。一则王云鹤经验丰富,以他自己的观察,周游过堂的表现确实不像是本案的凶手,并且他看过了周游的佩刀:“平日不用的东西,保养得倒好。可见周将军的武艺……”比较拉胯。

二则王云鹤还是比较相信祝缨的判断,周游没有进出过莺莺的院子,除非他会飞。

郑熹也心知肚明,他也接受了祝缨的说法,把周游放出去会乱拱。

郑、王二人又彼此心知肚明,刚才在朝上的时候,很有默契地先不提周游是不是真凶,但是要说周游此人平素“不拘小节”,到花街嫖宿的时候也带着佩刀,还拿禁军的身份去放话要弄死人,实在是想放了他都不太好意思放。如果他是冤枉的,也只好等拿到真凶再放他。再说了,一个禁军、一个南军,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来,也都该受到教训了。

现在二人又再次达成了共识,郑熹道:“人就在我这里看着,案子就有劳京兆了。说来,是晚辈偷懒啦。”

王云鹤道:“大理谦虚了。大理不是看一个周游,是顶着刑部与礼部乃至陛下。”

郑熹又说:“大理寺前几年才经过风波,如今这些连同我都是新人,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京兆海涵。”

王云鹤道:“哪里哪里,岂有不周?譬如锥处囊中。总有让人心服口服的时候。”

…………——

王云鹤与郑熹这一番交流彼此都舒心,他与裴清等人一同去的京兆府,到了京兆府已到了午饭的时候了,王云鹤就招呼大理寺的人在京兆府里吃饭。

京兆府的伙食竟不比大理寺差,这让祝缨对王云鹤又多了一些认识。大理寺有钱,是因为郑熹会捞钱。王云鹤还是比较清廉不盘剥的,可见一是会经营,二是经办的人抽成也少了。京兆府的风气确实更好些。

王云鹤把大理寺的三个官儿一同邀到堂上吃饭,且对祝缨一如往日之亲切,夸她:“往日劝你读书,你真读书时,又恐你把一身本事丢了。你这本事是没落下,这很好。”

祝缨道:“京兆的嘱咐,晚辈不敢不遵。蒙您不弃,晚辈一定再接再厉。”

王云鹤点点头,还让给她再添菜,又跟裴清闲聊了几句。

吃完了饭,才重召了相关人等再说案情。

有他吃饭时的表现,京兆府都明确地知道了王云鹤的意思,不能再给人脸子看了。且祝缨这两天的表现也显出确实是有些本事的,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容易被宽容、接纳。再到下午的时候,大家对祝缨就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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