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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房。
祝缨道:“怎么没厨房呢?”
花姐道:“自个儿在这儿做官儿,也没有家眷,也不用这些个,买着吃就行。现谋了个外地的知县走了,这房子就放着收租。”
祝缨道:“咱们也不用什么门子佣人,把一间门房改成厨房,这样大姐就不用跟我挤了。”
祝大有些怏怏,张仙姑却很乐意:“好!”
然而这处房子因为位置颇佳,单租一个月就得四贯钱,一年将近五十贯,如果是租整年,讲价可以打个折,整四十贯。比祝缨之前租的那个一年二十贯的,翻了一倍。如果祝缨不是抄家发了一笔小财,现在还真是舍不得租的。
如果照着祝缨的规划,还要再请泥瓦匠过来整修,又要打一些家具,工匠钱、料钱又是一笔。算来这房子赁下来,头一个月还搬不进来,白付的租金,又要再多付一点房屋损坏的钱。
几人算了一下这个费用,又觉得这个花费就有点大了。
花姐道:“要不,我和干爹干娘再找找?就照你说的这样的房子找,也是这个格局。我想,在京城的人,总是自家开伙的多。”
这一天,房子就没赁下来。
祝缨也不急,反正还有好几个月现在的房子才到期。她接着也就是按点去大理寺读书,间或与同僚们闲聊,再与杨六郎一起,中午蹲在台阶上,抱着个果子一边啃,一边听杨六郎说某个路过的大人的故事。
祝缨耳朵听着,眼睛也没闲着,倒让她发现了一个与之前不同的情况——大人物们的礼服都是非常重的。一个人,如果身上有重物,步态必有变化。但是如果是披挂了全套的礼服、配饰呢?这一套行头重的能有几十斤,步态不变化才有鬼!但是与穷人背着个大包袱又是不一样的。
她就每天这么蹲着、琢磨着,也不知道郑熹到底想让她干嘛。她也不敢懈怠,唯恐哪天郑熹给她扔下个大雷下来。
然而郑熹却好像忘了她是个下属,只把她当个小孩儿,除了让她读书就是让她跑腿,主要是跟京兆府打交道。间或让她跟各衙的人沟通一下,比如刑部,那位时尚书的公子就是周游的好友,曾一句话把祝缨扔去坐牢的那个。儿子浑蛋,但是时尚书好像不知道儿子害的就是祝缨,看到祝缨还说:“少年人,很有精神,要好好干呀。”
还有一些是祝缨除夕当值的时候一同攒局的脸熟的人,打起交道都很方便。
祝缨也借着这些便利,又往崇玄署去走了一回。
到了崇玄署,又发现这里非常的忙碌,与她上次来的时候全然不同。她拉了个熟人,问道:“你们这儿怎么啦?是太子娶妻还要准备法事?”
熟人一脸的菜色:“呸!真是那样倒好啦!咱们也能沾点光!是清查!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说,王京兆他没别的事儿忙了吗?怎么就管起我们卖度牒的事儿来了?也不想想,我们卖出去多少钱缴给国库?”
因王云鹤一封奏疏,崇玄署也如同之前的大理寺一般,开始清查旧日的度牒之类,非常要命!王云鹤的意思,度牒收钱是应该的,因为僧尼道士不缴税,这对国家是不利的,所以度牒钱就算是一次性的买断赋税。但是!度牒不能给钱就卖,得是个正经的出家人。崇玄署不分好赖就卖度牒,不行!得有个门槛儿。先考试,考过了才许缴钱买。
以往的那些,也要往回查,再查出些陈年旧案、无头公案呢?万一是个江洋大盗隐居呢?
署玄署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卖度牒的钱就整个朝廷一起花,出事儿就让他们自查。
苦死了。
“我们崇玄署才几个人啊啊嗷!哪干得过来啊?!!!”熟人已经三十来岁了,胡子都蓄了,嚎得像个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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