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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一声大喝叫得连地面都忍不住抖了三抖,有些个心脏不大好的,本来正在想着怎么脱罪,遭这样一声,险些唬得要倒下去。在浩荡的春风里,众人循声望去,不是旁人,正是在上驷院喂了好几个月的马的小端亲王,怹老人家雄赳赳气昂昂,仰首挺胸,冲破戍守侍卫的阻碍,身后跟着群穿着朴素的旧臣,正邪笑着越过太和殿广场,朝皇帝走来。
绰奇看见这位小祖宗,连呼吸都忘了。他没来由地觉得头皮发麻,在心里哀哀叫了声老子娘。
小端亲王是这场戏的压轴,没了他不行,没了他这场戏唱不全乎。皇帝照旧是那样一副端方神色,荣亲王忍不住不笑,只好把头低下去,强忍笑意。这回是成明的主场,他可不能抢他的风头。
果然,小端亲王人还没走到,就有人出来参他,是现任礼部员外郎傅连源,他持笏喊声主子。“端亲王奉旨喂马,如今无召入朝,还带了这么一群不知来历杂七噶八的人扰乱纲纪,他这是目无王法,更目无主子!还请主子不要纵容,要狠狠地罚!”
皇帝却说,“杂七噶八…端王身后那位,是徐惟直不是?”他笑着一指,“连源啊,那可是你的泰山。”
尴尬不死你!小端亲王翻了个大白眼,心里叫嚣着问候他全家,“他匆匆扫一眼额讷,看他那模样是已经办了,还有心思在那里扣地板砖看蚂蚁?不管那么多,他这次来得是刚刚好,真是天纵奇才,奇才天纵。
小端亲王挺直身板跪下去,高声道:“臣无召入朝,自知有罪。但请圣主容臣奏毕,再行责罚也不迟。”
皇帝故意皱起眉,“你又要奏什么?”
绰奇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大气儿不敢喘,果然就听见小端亲王那宛如炸雷的声音,直直朝他炸来,“臣要参一等超勇公绰奇,心怀奸诈、擅权自重,勾结朝臣,罗织舒宜里氏罪名等,共十二项。”
绰奇慌了神,傻了眼,忍不住委屈地嚷嚷,“这这这,您这怎么老想弹劾我?您弹弹别人,不成么?”
执事监照例取来小端亲王奉上的奏章,另有一份众人请愿之书,其中有去岁硕尚定罪后,替硕尚陈情无果,辞官归田的,也有与舒氏来往过密,被牵连免官的,还要一些则是被额讷、绰奇等以各种理由,卸官免职、迁下地方的,他们此番随端王前来,是请求皇帝复审当年硕尚之案,为舒宜里氏平反昭雪,让真正的有罪之人伏诛。
绰奇猛地出列来,朝着皇帝的方向,给皇帝“砰砰”磕头,可皇帝到底离他太远了,他看不清主子的容貌,或者,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认清,只以为那不过是个奶奶带大的小小子儿,乳臭未干,不值一提。谁承想他不动声色,他暗自隐忍悉心筹谋,筹谋了这么久,生出锋利的爪牙。
他泣不成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迭声唤着主子,“主子啊!我鄂硕特氏为朝廷效力数十年啊主子!纵然有不是,那也是万民的不是!是他们自己不乖顺,不听话,他们不听我们做官的话,生了一身的反骨。奴才可以辩解!奴才也是不得已为之啊主子!”
朝堂寂静,没有人敢再说话。
一向不露喜怒的皇帝霍然站起,指着他的鼻子破口怒骂:“万民之苦即是为官者之苦,不以纾民厄解民困为己任,一人享乐万人受难,到头来还妄想归咎于民,捂住他们的嘴巴?你枉生于天地,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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