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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以后，我想回到宅邸，再麻醉。”

如果再也不能睁开眼，他想至少最后一眼，可以回到那个地方。

*

舒这晚上也罕见地，没能睡好。

最后一通对话也不欢而散。无非是到了该走的时候。

他没什么值得带走的，只是连夜收拾了枕头底下压着的演算稿。毕竟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技术，最保险的做法就是永远不要出现。他点灯记住关键步骤，其他都一条条扯碎从卫生间冲走。

他仔细收拾了房间。虽然懒又闲，但他很重视整洁。每一个抽屉都拉开检查，用过的，未用的，一一归类。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他能做的事，就别劳烦别人了。

收拾了一圈，不大的房间也显出空旷。虽然不如过去的卧室舒服，但他从来没嫌这房间小。舒真正8岁的时候，和他哥挤的小房间远远不如这里。

最后就剩床单被罩。明天起来再收拾也来得及。

睡了一觉起来，他心态就平和很多。舒没有隔夜的烦恼。

他哥这次肯定摊上大事儿了。舒一边啃早餐的奶油玉米棒一边想。就他哥那坏脾气和小心眼，如果想赶他走，肯定不会特意见他。

退一万步，他还可以……

“少爷，”管家无声无息地出现。“怕您在岛上闷，我们给您带来了这个。”

舒的勺子几乎要从手中掉落。

管家摆在他面前的，是被正义联盟扣押的，他用来做时空穿越的魔法炼金高能计算器！

*

舒坐在专车上，攥着游戏机外形的炼金计算器，微微颤抖。

“那个，航班几点起飞？”

“少爷，那是专机。”

男孩吐了吐舌头。老哥真是太费钱，买个机票不就行了。“我……还有一个地方想去。”他顿了顿。“不会耽搁很久的。”

老管家默然。这男孩报出了过去他们兄弟养父母的住址。

车队缓缓在一片洋房小区背后停靠。他哥发迹之后，就把养父母接了过来。不过位置在城市的另一头，平时很少碰面。

“那个，我不上去。就在底下转一圈。”

男孩推开车门，背后跟了四个威风凛凛的保镖。或许以为他要故地重游，老管家心有所感，并没有阻拦。

舒的运气很好，恰巧养父母出来遛狗。男孩躲在灌木后面，可惜身高不够，视线被枝杈挡住，怎么伸头都看不真切。

舒扭过头求助。“可以帮我看一看，他们是在笑吗？”

“是的，他们看起来很好。”

“那就好。”舒低声点了点头。

老管家推了推镜片。“少爷，要不要去讲几句？”

“不讲了。”男孩轻轻地说。“讲不清楚。”

过去这么多年，相认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这是他刚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