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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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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闹。他很乖巧,在火光飘摇之中茫然无措的站在院子的两棵倒下的玉兰树尸体之中,仿佛并不明白这场天降浩劫从何而来。杜玉林走到徐宝同面前去摸他的面颊。

你都舍得死还舍不下树?

徐宝同避开了。他对死鬼杜玉林说,杜玉林随他动作抬眼皮看他,像院子里那些有孔眼的太湖石,火光也从这只鬼身上刺过了,设园的老头说那叫“漏”,不知何时这杜玉林身上竟也长了好多漏,徐宝同想,他感到杜玉林那只手掌的温度也像是“漏”走了,温度很低,就像雪一样。

徐宝同不声不响,只望着杜玉林,用手把着烟杆子默不作声地抽。杜玉林若是人影糊了小了,他就胡乱赶着多抽上几口,像车胎打气似的,杜玉林身影又能满是力量地充盈起来了,徐宝同感到够在他额头上的那只手所带来的寒冷好像也更加充分一些。

杜玉林摸了摸徐宝同的脸,觉得徐宝同不爱搭理他,于是便蹲下去看烟泡。杜玉林年纪轻,就喜欢看这些无关痛痒的小玩意。

以前杜玉林还没死的时候,两人会把枕头翻过来就在床上赖着比着赛烧烟泡,人家红袖添香,他徐宝同别具一格,是须眉烧烟。杜玉林烧烟泡的手艺潮得厉害,炉子熬开了,杜玉林那双惨白的手指头就挑下小块子南土上等,景泰蓝的烟灯,这样顶配往往也给烟泡给烧得鸡突狗翘,徐宝同总取笑他把这泡儿烧得够丑,手活儿不行。

得了他这几句话,杜玉林就憋红着脸。直勾勾望着炉子的一跳一跳的火,火在炉子里跳也在他眼睛里跳,杜玉林任由徐宝同调笑,亲吻他的侧面,别人都是咬住嘴唇,只有傻蛋杜玉林是咬舌头,用牙齿压制着绝不发声给徐宝同的乘胜追击带来机会。

徐宝同其实也笑一会儿,然后杜玉林侧边两面就伸出一双赤裸手臂来,握住杜玉林的细长指头按着,轻手轻语地哄,煮教着他掂,玩些子名堂烟,什么“蛤蟆跳井”“金蝉脱壳”“佛前献莲”这些花哨东西,徐宝同为了哄小姘头练得是信手拈来。

歪坐在圈椅里的徐宝同猛抽两口,眼睛闭上又张开,一片火光之中他望着杜玉林低声呼唤。

玉林,来,老子给你烧金蝉脱壳。

6

昨天以前徐宝同还从不知道自己能有这样的好耐心——他一人在院子里烧了半晚上的烟泡,还自创出来不少新架势。到最后他右手的腕子是已经翻不动了,徐宝同就用左手抓着掂。直到鸡叫杜玉林走掉为止翻掉了小几百两的泡。也许晚上太累第二天徐宝同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躺了一天。而第三天他提着收拾好的箱子徐宝同去了戒烟医院。

戒烟医院挺干净,就是设施简陋。分给徐宝同的房里只有一张能躺的床,两张窗子,一张对着走廊另外一张对着院子。全叫铁栅栏包住,四只床脚都叫铁钉在地上固定死死地。

很快就吃午饭,护士端来一张摆好饭菜的盘子,正中摆着一只很小的木头勺子。徐宝同皱眉问有筷子嘛,护士笑了,不让用筷子,有人拿筷子从这里穿过去了。看见她拿手指着自己的喉咙,徐宝同惨笑,想起自己入院前刚签下的生死状,说还是勺子吧

徐宝同没有想到自己烟瘾发的这么快。入住的当天晚上杜玉林就来了,平时不烧福寿膏这人,不对,这鬼可从不会来的。徐宝同笑他,想我想的大白天的也敢来啊。杜玉林又红脸不说话就由着他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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