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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杜玉林拿这本领在戏班填肚子,死后又倚着这套对徐宝同卷土重来闹。
杜玉林嘶吼得天摇地转,即使窗户和围墙纹丝不动,但他是真不拿自己当死人。又独独没有的是活人的力道。或许正是这番“死者可以生”的劲头才叫叫他对于夜夜进犯信心充沛。
徐宝同扯开门,怒不可遏地把屋里新买的八卦镜从门缝隙里招呼出去。
屌你老母的!
徐宝同骂,心里又在发怕。还没看清楚时他便关门,把院子里探进来的夜色用门板门锁夹断。那力道很凶,新挂上的照妖镜从房边边抖下,跌落得粉碎,噼啪的一声,遍地玻璃渣子。
比女人还烦,奶奶的变鬼了还要缠老子。
徐宝同骂咧咧地搬来一只圈椅靠着窗户玻璃坐住,等着鸡叫——鸡叫杜玉林留不住,又该走了。徐宝同握住一只烟膏盘子,点火抖抖索索地吸,反正都是要等鸡叫了,反正都是要听戏唱了。徐宝同劝慰自己,烟膏多些胆儿壮些,这样能杜玉林看的再清楚一些,杜玉林要是唱戏还是很值得看的。
其实徐宝同屁股刚依住椅子,杜玉林就没闹腾了。
杜玉林没有穿戴好武班的衣服,没有盔,没有鲜亮披挂,没有护背旗,沈玉林是只画了面彩,是披头散发的一只鬼魅。蓝色夜空,白色的衫,黑厚鞋子,武生红色的眼睛和眼角像是一飞冲天,只差两耍刀便可赶尽月色。
杜玉林不唱窦娥冤不唱借东风不唱铡美案,他的声音不尖不细,专要做哀怨状栽在月亮门前唱牡丹亭。
“更深月色凉如水。妈了个逼的”徐宝同根本不看他,只看窗户外的月亮,想到一句诗,又想骂,奈何只得了一副唇齿不可二用,只好将二者连贯编织起来,徐宝同仿佛为自己这样的新创造感到有趣,也将下一句接上“北斗阑干南斗斜。妈了个逼的”
“死都死球了还这么恁多事”这句话是徐宝同讲给自己听的。烟泡烧的亮堂,他吸上一口,像盏装着神灵的鼻烟壶,挥手摩擦一下就能百花齐放地开出许多杜玉林来。
3
不幸死了男姘头也未让徐宝同消停多久,思前想后徐宝同最后决定地找个女人。
桌子那端的Lady是表叔家留洋回来的小姐,穿底子很蓝的旗袍,面子上绣白色雪花白色落梅,这整套的大块鲜丽的包装布很合衬地笼住了她。看得出经历好些准备。徐宝同没瞄到她的脸,脂粉气就已抢先冲锋袭来。那脸蛋必早经历过先派兵布阵,细致排布好地雷,唯一的目标便是活活要将他擒拿在手。
还不打算被生擒的徐宝同收回来眼光,他决定从其他部位开始打量。
就像对她的脸,徐宝同对她的腰很不感兴趣,她试图将那里掐得很细,徐宝同不喜欢细腰,喜欢杜玉林那…什么杜玉林啊没有杜玉林!
徐宝同把脑子里的人影镇压下去,继续探照女人的身材——那掐腰力道猛了,终于将小肚子碾成了一吊长条,而臀部又着实宽阔敦厚,像一口铜质编钟,咣咣端端地座立在椅面上,八风不动。类极一只过分放大的青花瓷瓶,名贵却生不起温度,还要是脆薄薄的绝人千里之外。
在这个下午徐宝同的两只眼睛特别注意了女人的胸脯,徐宝同明明有一左一右两只眼,却并不可分开应上她的两只乳房,只好两眼一齐这那滑动,方可雨露均沾。
在情欲的一层上他对这丘陵没有更多兴趣,甚至觉得对比起沈玉林光滑平坦的平原,她们过分地张牙舞爪了。
但这正是他和沈玉林都没有的部分,这种认知催发了徐宝同的好奇心。对面的女人或许是观察到了这一点,很大方地笑了起来。对他解开高领的几名扣子,露出里面的衬裙,要请徐宝同他看得仔细。
徐宝同不看。
女人笑得更声了,说不出是更像柄大瓷瓶要被摔死的时刻,或是铜钟叫木桩鞭挞后凄寡哀鸣,在他还没搞清楚这些时。徐宝同就先知道了一个女人还可以这样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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