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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离开县邑,我路上搭伴的两个女娘,都是此次考准匠师的考生。一个姓殷,另个姓聂。从她二人路上的交谈中,我知道聂考生就是去年偶遇的聂娘子从妹。”
“是殷考生先问聂考生……你从姊的病好些没……还闹腾吗?”王葛尽力回忆,模仿当时两个女娘的语气:“聂考生回的话是……她从姊更疯了,整天在手巾上绣一个儿郎,还说……她从姊擅自跑出家,幸亏很快就寻回来了。”
“殷考生又说……你从姊是不是故意的?然后给聂考生出了个损招……让聂家先根据绣像找到郎君是谁?若对方不愿娶聂娘子,就自扬家丑,散播是郎君先招惹聂娘子,将聂娘子招惹的疯疯癫癫。”
“只要聂家将聂娘子嫁出去,家丑就是聂娘子姑舅家的家丑了。呵……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王恬:“算盘是啥?”
桓真:“你怀疑殷考生是故意提及聂娘子?”
王葛点头:“越回想,越觉得她比聂考生还期盼聂娘子赶紧嫁人。殷考生明年及笄,和她订亲的郎君……殷考生称他阿安,此人特意从乡里出发,等候在岔道口接她。此人无过所竹牌,不敢投宿槭叶亭。”
听到这,桓真预感接下来的话,可能真的关乎这桩人命案!连王恬也认真听,不琢磨啥是算盘了。
“有一点很奇怪,殷考生从阿安腰后摘掉个草棍,她说是草棍,说这话的时候,能听出她很不欢喜。且……谁会把小小草棍使劲往道旁的草窝里扔?随手掷在脚下才正常吧?还有就是,我没看见有草棍从她手中被掷出去。”
“说不上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奇怪。我从她扔的位置开始数,数到岔道口,我一共走了五百二十五步。”
王恬半张嘴巴……是所有准匠师都这么缜密(有病),还是只有王葛这样?
“当时我把每步控制在二尺,怕数错,聂考生跟我说话我均没理会。”
桓真扯下脖领,心道:每步控制在二尺,司马冲输的一点都不冤。“你怀疑,殷考生扔的是……”
“绣针!”三人异口同声!
桓真:“只要确定死者是聂娘子、再确定被殷考生扔掉的是绣针,此案基本就破了!”
王葛:“我可以去认尸体。虽然记不清楚聂娘子的模样,但看到面容、身形后,总能想起几分。”
“你不怕?”
“不怕!”
此时天色刚昏,三人又匆匆离开亭驿,为了赶时间,桓真骑一匹马,王恬、王葛一匹马。她和王恬都才十一,她又在脸上蒙了面巾,就是被人看到也无妨。
王恬骑术精湛,王葛只害怕了一会儿就习惯了。
三人赶到的正巧,铁风找来的县吏是贼捕掾,已经察完尸体,正命隶臣将尸体捆绑,准备抬到马背上。
此贼捕掾是桓县令的门下吏,桓真只要求看尸体面容,如果真能辨别身份,贼捕掾欢喜都来不及,哪会阻拦。
桓真吹燃火折子,照在女尸可怕的面孔上。王葛打着抖,不停告诉自己,不能害怕,不能害怕!早早破案,二叔才更周全。
不害怕!
再强的心理建设,也难以抵消视觉上瞬间的大恐惧!这一眼扫的太快,她只跟女尸死不瞑目的双眼来了个对视。
不行,这样岂能认出来?
她偏过头,迅速深呼吸几下,再转回头时,再不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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