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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线段的长度末梢,保持在水平线上。有十个或长、或短的线段,就会被淘汰。
咚!
随这声鼓,所有考生摒弃杂念,动如脱兔!
王葛跪伏在短木板前,以边沿为起点,稳而疾的下刀。前世雕刻师的技艺,在这一刻令她明显突出于周围考生。每一刀嵌进木料里、收刀,都似拿着尺具在比量。她神情中不见犹豫,内心的自信是年复一年的苦练赋予的。
前世为王南行时,她是有天赋,但非顶尖天赋。可论起吃苦,她不输任何匠人!
每一刀,不长、不短。
每一刀,刚好为“一分距”的长度。
一刀与一刀之间的相隔,刚好为“一分距”的宽度。
厉害吗?颠沛流离换来的,少睡换来的,长期隔绝网络、在木屑弥漫的作坊里换来的!双手新伤覆旧伤换来的!
十刀、十五刀、三十、六十……
一百、一百七、二百八、三百六……
四百六、四百七……
只剩二十了,倒数!
十、九、八……五百整了!重新数,一、二……十一……十九!
此短木板的长度,一共五寸余十九分。
王葛起身的同时,大声报数:“一!”她这一抬眼,视野中还留着线段的残影。
她都没走回原位呢,报数声起:“二!”
报数的小郎在第六排,看上去比她年纪还小。
王葛因面对他的方向,就望了一眼,没想到对方也在注视她。
真让人倍感压力啊。她因拥有前世的雕刻技艺,才脱颖而出。那对方呢?只能说是天赋异禀,跟这种人没法比,也不能比。
普通人想追赶天赋者,太难了。王葛性格的长处除了坚毅,就是心态稳,唯有更加努力,她才不会被天赋异禀者甩开太远。
远处,考官在小声交谈:“那小郎,是荷舫乡的郑鹊?”
“对。九岁,是本县最小的考生。此子匠工考试时,完成九器即离场。”
“呵呵,没想到出来个头等匠工吧。”
“是啊。倘若没有头等匠工,对他这等必然能考取匠师的少年郎来说,何等级都可。匠工就是匠工,即使上等又怎样?但是头等不同啊,无论头等匠工年岁几何,都要载入将作监『班输童子』名录。这是何等荣誉!我听说此子原本明年考匠师,这不,他提前来了,又遇上王葛了。”
“一步差,步步差。每个郡每三年,最多申报一名班输童子,将作监还通常驳回。郑舫,可惜了。”此人摇摇头。
班输童子的年纪,必须在十二岁以内,唯头等匠工特殊。王葛把名额一占,会稽郡三年内连申报名额都没有了。“班输童子”称号短时期内无用,但匠人想考“宗匠师”,必须有此称号!
这就相当于断开了郑鹊通往宗匠师的大道,他再有天赋、家世再得利,此生也只能止步于“准宗匠师”级别了。
但这又怪谁呢?
场中终于有第三人报数了。
报数的时间间隔仍很长。
报到第十一人后,才开始陆陆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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