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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舍村的崎岖小道上,斜阳余晖,农户返家。姚氏想起前些日子孙氏托自己的事,就问:“阿姑,阿葛转过年来就十一了,是不是该准备相看了?”
贾妪:“转过年?离年还有一半,你急什么?”
“咋是我急呢?”她嘀咕句“妇又不是外人”后,见君姑没再数落她,继续道:“我是她叔母,万一村邻问起来,我好歹得知道君姑的意思,才能拒绝人家、或应下来安排相看。要是不管谁问妇,妇都推脱不知道,别人还以为我不管侄女呢。”
倒是这个道理。贾妪说道:“你疼阿葛,我高兴的很。若真有人向你和阿贾打听,你们就回……她大父母想多留她两年再说。”
多留两年?小贾氏立即道:“女大可不中留!”
“你当年跟二郎相看时多大?”贾妪板起脸。
“十、十四。”小贾氏偃旗息鼓,她相貌有些丑,当年偏偏只中意村里最俊俏的王户二郎,这才耽误了相看。
姚氏有求于孙氏,自以为有心眼儿的旁敲侧击问:“其实,是我看阿葛常跟张菜一起玩,还以为……”
“有人说闲话了?”
“没有、没有!”
“嗯。你提醒的对,咱们也算看着张家小子长大的,不自觉的,就以为他岁数还小哩。回去我说说阿葛,往后少和张菜玩耍。”
完了!姚氏咂吧下嘴,转念又窃喜的很:反正孙氏托我的事已经问了,真把王葛许给张菜,哼,还便宜那死丫头哩!
晚食过后,王葛叫王菽进来帮忙收拾釜灶,王菽一边用竹刷刮釜内结的粥痂,一边说:“今天回来的时候,听说溪河那边又差点淹着人。”
“河就是这样,看着风平浪静,底下说不定藏着漩涡。所以在边上走走耍耍没事,千万别下水!”
“从姊说的是。嘻,不过我看水就晕,连井边都不大敢去。”她不好意思的吐下舌头,“我可绝对不下那条河。”
王葛一笑:“阿菽,先别刷了,来。”她从粮缸旁的旮旯里拿出下午编的六角竹扇:只有扇心和一点点起头,长长的青篾条四周而垂,乍看很凌乱。
天色还算亮,两个小女娘就这样蹲在缸边,一个仔细教,一个懵懂学。
王菽不如张仓聪慧,好在听话、特别认学。
“扇面的花纹,是根据不同的压线、挑线方法制出来的。你看,就是这样……”王葛正讲着,小贾氏进来了。
她猛地提起王菽、夺过“破烂”往灶膛边一丢,边往外走、边指桑骂槐:“贱皮子!装的老实巴交的,就知道耍心眼!一肚子缺德心思,让我逮着了吧!”
“阿母你干啥呀!”王菽差点儿被拖倒,“干啥骂我这么难听……”这实心眼的小女娘,根本不明白咋回事就被关回屋了。
王葛拣起扇心,有几根竹篾搭进炉膛里,不能用了。
她心疼的吹掉青篾上沾的灰,摇下头,低声自语:“你瞧你,干干净净的,非得往火边靠,差点儿烧个大疤瘌。”
屋里,王菽委屈的直抽噎,小贾氏撒完火,又开始反感这个女儿笨乎乎的,一点儿都不随自己,连她刚才骂谁都分辨不出来。“行了行了,别哭了,明天看谁去乡里,阿母托人给你们兄妹买糖吃。”
王菽别过头,这就算阿母的道歉了,可她才不稀罕糖!她只想知道阿母为啥当着从姊的面骂那么难听,让自己那么丢脸。
王禾一撇嘴,恰被小贾氏瞅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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