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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火光中看着他,她是认识他的,或者说,她可以肯定她曾经是认识他的。
不然那青年不会在看到她发出的试探性咒语的一瞬间就做出那样的反应,她教过的学生不算多,但是曾经碰到的好几个都倾向于这种应对方式——他也许曾经也是她的学生,从他左手手臂上的标记来看,恐怕还是最麻烦的那一种。
再联想到自己两年前收到的那笔数量可观的佣金,倒也完美的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缺失了关于他的记忆。可现在还不能妄下结论,她不能揪着老金伯斯去让他打破合同的魔法效力,一来他也无能为力,二是现在的环境太危险了,任何一个大胆的行为都可能会给别人或自己招致灾祸,她不能牵扯进别的人,何况那是金伯斯叔叔。
她真是疯了。
想到那个标记,莉迪亚的表情凝固了一些,她走到床边,用魔杖轻轻挑起来他脸上的头发,她没对这个人做任何大胆的处理,他身上的衣服甚至还是栽倒在森林里的那一套。这个青年人在被她找到的时候既潮湿又寒冷,嘴里灌满了混着杂质的雨水,像是从地里刨食的鼹鼠,身上到处都是泥土和冬季残留的枯叶碎屑,所以她施了个清洁咒。为了不让他死掉,她又对他施了保暖咒和烘干咒,但也仅此而已。
莉迪亚还从他脖子上搜出了一条银质外壳的怀表,但本该放着表芯的内壳空空如也;一张看上去随便从什么报纸上撕下来的纸条,被折叠起来放在他的胸口;一根干干净净的魔杖,没有踪丝——也许他已经成年,又或是这根魔杖属于别的什么人,总之被她抽了杖芯收了起来。此外什么都没发现,至于衣兜和其他口袋,比他当时沾满泥土的脸还要干净。
她能看出他还在承受着什么别的痛苦,也许来自黑魔法和诅咒,或是某种强力的魔药,但至少今天她没法再减轻他的疼痛了,她并不是黑魔法和魔药的行家,而治疗也需要时间。他只能感谢梅林,因为他起码能在短时间之内活着。
他很年轻,但伦敦十一月的雨水削弱了他的生命力,让整个的皮肤呈现出濒死之人的苍白颜色。她继续用魔杖慢慢挑开他的眼皮,黑色的头发,宛如深潭般的灰黑色眼睛——
莉迪亚拿开魔杖,让眼皮回到它应该在的位置,然后窝在纸箱子堆里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梅林,梅林,去他的梅林啊,她应该是认识这个人的。
有时候回忆就是这样奇妙的东西,在你一生中经历的许多场合中,成百上千的回忆不会时时刻刻围绕在你的脑海中。它就像尘封在深夜里的房间,平时就安安分分的隐匿在黑暗中,你找不到它的位置,有时甚至意识不到它的存在,可一旦什么光芒洒下来,哪怕只星星点点的照亮一个角落,回忆就如同流水般向你奔涌而来,裹挟着画面、声音与满腔的情感,把你带到应去的方向,甚至不需要叩响门环,因为它已经自然而然的向你敞开了。
她是记得那双灰色的眼睛的,尽管时间地点都与现在完全不同。
她记得拥有黑发灰眸的少年静静的望着她,看待一场闹剧的神情却像欣赏晨间盛开的花朵一样倨傲又平静。二年级的斯莱特林身高大概只到她的眼底,抿起的嘴角是冷峻的,但深色的头发却柔软的贴在他耳边。
他举起魔杖,一句流畅的漂浮咒,洒了一地的羽毛笔和羊皮纸便飘起来回到了她手中。
只听他轻轻开口说道:“查理斯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少年清澈的嗓音中掺杂着一点变声期的沙哑,平静的透露着事实:“他不敢招惹其他与他同等的斯莱特林。”
所以他选择来招惹我,他认为我是他家族的附庸——莉迪亚在心中补充了这个二年级的弦外之音。她当时处在一个微妙平衡中,愤怒和思考被强制分开各自占据一片场地,而这个平衡很快就要失控。她望着正冒着火星和黑烟的走廊,显然他也获得了应得的代价,可她的情况不允许她多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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