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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利索地翻身后撤，躲开了被片成片儿的命运。

他摸着脸上划出的细小伤口。

上弦鬼拥有的强悍恢复力，让它们飞快愈合。

可那种残留的痛楚，却驱使他可怜兮兮皱起眉，满脸委屈地钉着你，小声嘟囔：“……我就说，鬼杀队何时有了这份预见行。原来是你啊，结弦。”

“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

“虽然的确是我不小心把你果子的母亲变成了鬼，但我也道歉了啊。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我，跟我和好如初呢？”

他有点想不明白。

明明你们之前一直相处得很好。

而且，即使被你砍掉了脑袋，他也没有怨恨过你。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反倒恨上了他，屡次三番试图夺取他的性命。

“我当然恨你。”

“为什么啊？”童磨委屈极了。

“为什么你就不肯乖乖去死？”

你眸光定定。

手里的刀子招招狠辣。

神情确实跟他如初一直的困惑和茫然，“你不是说很喜欢我吗？不是说跟我相处的时光很快乐吗？既然那么喜欢我、那么对我恋恋不忘，为什么就不愿意为了我去死呢？”

“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有为她去死的觉悟吗？”

童磨煞有介事思忖起来：“这样啊……”

“明明只要你死了，那在我心里，你就永远是万事极乐教里风趣幽默的慈悲教祖，更是在我孤独之时，给予我陪伴的好人……以人类身份死去，然后永远活在我心里，被我永远惦念，不好吗？”

“童磨。”

你叫出他的名字。

迎着那双宛若雨后初虹的眸子，脸上不解更甚，“你执拗不肯死，是因为其他人比我更重要吗？”

“倘若是，我凭什么不能恨你；倘若不是，你究竟为何不肯乖乖为了我去死？”

童磨皱起眉头。

似乎有点无法反驳，但……

他倏然一笑，俊美无俦的脸上重新露出孩童般纯粹天真的好奇：“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一个人下地狱好像很寂寞啊。结弦，我这么喜欢你，你不跟我一起吗？”

“我自然会跟你一起。”

你说着。

手里的日轮刀调转方向。

细小的月刃缠绕着剧烈燃烧的爆炎，狠狠砍向他脖颈。

“真的吗？”

童磨躲开。

犹犹豫豫般不敢相信，“你真的会跟我一起去死吗？可在你心里，我不是又差劲、又不行，根本没办法跟黑死牟阁下，还有无惨大人相提并论吗？”

你拾眸看他。

倏然间，粲然一笑：“那自然是乱讲的。我跟他们都是虚情，唯独对你，才是真心。”

童磨欣喜：“真的？”

“真的。”

你郑重颔首，“活在这世上，总是要追寻点东西。为人的喜悦、悲伤、愤怒，甚至仿佛要烧尽所有理智的憎恶，虽然并不是都是正面的情绪，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构成了我们本身。”

“情绪可以伪装出来，但感受却是伪装不出来的。”

“世界空荡荡的，内心空荡荡的，所见所闻皆是空荡荡的一片。自我是虚无，认知是无序的，就连个人存在的意义，都是一片空白。”

“童磨，这样活着，真的好吗？”

“要不要试着做个人，哪怕只有一瞬？”

闻言。

童磨更激动了。

捏着扇子的手甚至都在发抖。

那双七彩琉璃般的眼珠热切凝视着你，声音都染上兴奋的震颤：“那……那你愿意跟我融为一体吗？”

“当然愿意。”

如是说着。

你再次挥刀砍向他的头。

下一息，刀刃不出意外因为过于用力绷折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