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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让解决完最后一个人，落到地面，然后像是被按下静止键似的，就那么停在原地。

在刚刚的沉浸式战斗中，周围人的恶念源源不断往体内涌来，被阿让吸收。这种吸纳不以意志转移，就像人类天然吸纳氧气呼吸，鱼群天然会在水里游戏，属于本能，是客观存在。

在吸纳恶念的过程中，阿让脑海里浮现有短暂记忆，那些片段并不连贯，画面跳跃式地在眼前掠过。

画面中的场景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是杀戮，无尽杀戮，然后是一双双盛满双惧怕惊恐的眼睛。

虽然记忆并不清晰，但了无乐趣的麻木的情绪，却从阿让心里侵占到四肢百骸。

沉浸在回忆里的阿让，有种天然的感觉，也许在转身之后，这些在不久前还嬉笑打闹的玩家，就会对着自己露出熟悉的恐惧表情。。

因为面对过太多次，所以阿让已经形成习惯。因为经历过太多次，所以即便失忆，他也能预知到结果。

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没有例外，在一成不变的轮回中，他丧失了期望的能力。

等回过头，事情就会做出了断。这些人会惧怕自己，让自己离开，或者想要杀了自己。这些都是阿让那零碎的记忆里，经历过的事情。

与其被赶着像落水狗似的离开，倒不如主动走。离开也好，至少不用天天管那么多事，不用听着这些人吵吵闹闹，也不用一秒钟掰成两秒钟用。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阿让却生不起愉悦的情绪。他所有拥有的，能够被称之为积极的情绪都被压制了。

浓郁到近乎黑的血色在左边眼底浮现，充斥整个左眼，并且向右眼蔓延。

此时如果有人站在阿让面前，就会看见，他右边保持金色眼瞳的半张脸，正处于自我厌弃的状态，而被血色侵占左边眼睛的那一边，嘴角正缓慢上扬，整个面容呈现着诡异的撕裂感。

“让爹！你站在那里干嘛？cos孤勇者吗？”喜养羊好奇询问。

这句问话传入阿让耳朵，明明距离挺近，在阿让听来却仿佛隔着很远，带着混响回音，听不真切。明明是模糊的声音，却让阿让眼珠被血色侵占的速度减缓半刻，但这种停滞很短暂，没一会便继续蔓延。

他眼珠轻微向旁边转动，眼白已经被血色占据，嘴角向上扯出更大的弧度，潜藏皮肉的骨骼轻微颤动，似乎正在蓄力，只等时机成熟便重组生长，摆脱当前这个麻烦的被束缚的状态。

见阿让还站在原地没动想，喜养羊继续喊，“让爹，你快过来啊！看我们！”

“让崽，看过来！我们给你准备了惊喜！”玩家1跟着喊。

“是欢迎仪式！”旁边玩家补充。

“嗯？难道不是庆贺吗？”玩家3反问。

“唉呀，别墨迹了，赶紧开始吧，待会还要赶路呢。”粉樱桃催促，双手呈现喇叭状喊道，“三二一，起——！”

“阿让，阿让，当仁不让！”

“阿让，阿让，宇宙最强！”

这是什么？

正蠢蠢欲动重新生长的骨骼停止，阿让肆意爬上脸颊的笑容僵住。

“星光灿烂小阿让，阳光帅气小阿让！精明勇武小阿让，一定长高小阿让！”

“欢迎我们的小英雄，阿让回——归——！”

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