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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灯盏。

这小小的灯盏还算坚固,刚才翻倒在地,现在被找出来,蜡烛在里面翻腾,居然还没熄。

惊蛰:“我有!”

容九似乎没想到惊蛰会在这点上纠结,沉吟了一会,语调跟死了般平直:“都是韦海东的错,他没给。”

正在四处寻找景元帝踪影的韦海东打了好几个巨大的哈湫,差点没把鼻子崩了。

惊蛰狐疑地看着容九,觉得韦海东那个人看着爱开玩笑,对下属还算不错……难道真的会是个周扒皮,让人出来做事,连点东西都不给?

惊蛰这做太监的,好歹都有蓑衣和灯呢!

容九顶着惊蛰怀疑的视线,缓缓点了点头。

惊蛰:“真不是个东西。”

容九:“的确不是个东西。”他眼下的阴影,带着几分异样的脆弱,冷酷的底色也跟着被藏了起来,只剩下那苍白漂亮的脸。

惊蛰蓦然反应过来,他们不能再在树下。

刚才交谈的时候,没起惊雷,可真是他们幸运。

惊蛰拖着容九就往外走,直到将容九拖到台阶上,那湿哒哒蔓延开来的湿痕,跟着流淌了一地。

惊蛰:“你快些回去休息。”

他根本没有和容九相见的高兴,只想容九能去换下这湿透了的衣服。

哪怕是夏天,这样的湿衣贴身,也会非常难受,保不准会得了伤寒。

容九慢吞吞地吐出一个字:“不。”

惊蛰歪头,显然没想过会得到这个答案。

“你湿成这样,不会还想着去找陛下吧?”他提起皇帝的语气不怎么好,“好端端的,陛下为什么会失踪?”

要不是景元帝来这一出,他们根本不会冒雨出来。

容九:“可能是因为再待下去,他会大开杀戒。”他说起这话,甚至还有几分古怪的温和。

可话里森然的冷意,并不会随之减弱多少,只会伴随这阴雨,变得更加残酷死寂。

惊蛰先是皱眉,然后才想起来,景元帝的凶残。

今夜雷鸣,将这位陛下第二次吵醒,以他的脾气,的确是有可能杀个血流成河。

惊蛰头疼,他好想把容九的衣服都扒了,可是这又没什么可换的。

惊蛰抬头看着眼前这昏暗的宫室,左顾右盼,发现再没有其他人,试探着推开了一小缝,探头进去看了眼。

在容九看来,无疑是一条湿漉漉的小狗在门边打转。

过了会,小狗转过头来。

“你给我进去。”

啊,被小狗用头顶进去了,容九想。

惊蛰要是知道,容九在心里形容他什么,怕是要狠狠踩他一脚。

将容九塞进宫室里,惊蛰自己也提着灯蹑手蹑脚进去,小心翼翼将门给关上后,他立刻解开自己的蓑衣。

啪嗒一声,沾满了雨水的蓑衣滚落在地。

惊蛰一手提着灯,一手将容九往里面推。

从刚才相见到现在,惊蛰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急切粗暴,当然,包括他在扒衣服这件事上,也同样如此。

容九缓缓低头,看着正在拆他腰带的惊蛰。

“你在做什么?”

“扒你衣服。”惊蛰冷酷无情地说道,“你闭嘴。”

好吧,容九选择闭嘴。

他在打量惊蛰,细致地将他脸上表露出来种种情绪收藏起来,有很多……新的,少有出现的表情,这让容九的眼神显得痴迷而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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