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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气李闻鹊不争气害她输了赌约。
陆惟见她如此,有点好笑:“殿下也明白的,人不是棋子,李闻鹊不听劝的可能性很大,他念着陛下的恩德,不可能当真冷眼旁观的。”
章玉碗破罐子破摔:“行吧,我输了赌约,你要什么?”
当日两人约定,谁输了,就为对方做一件事。
陆惟的坐姿也很放松,他就靠着廊柱,修长手指捏着线团,生生将一团毛线缠成一只小猫的形状。
微光难掩他面容的俊美,嘴角似笑非笑,仿佛在看公主,又仿佛在看手里的线团,哪怕动作漫不经心,却总能让人觉得他是在注意自己。
“殿下觉得,我要什么?”
“当驸马吗?”公主开开心心道,“你早说嘛,我答应就是了!”
实际上,两人都知道这是玩笑话。
眼下局势,保持相对独立,更有利于两人进退,皇帝也未必乐意看见自己的重臣跟自己想要拉拢的堂姐凑成一对。
说得更直白一点,陆惟几乎是以后定好的左相或右相,如果权势在手,再与长公主联姻,旁人会怎么看?
更何况,当此之时,南朝吞并燕国,逐渐壮大,强弱之势相易,北朝已经不剩多少优势。何忡、宋今、李闻鹊、谢维安、严观海,这些人身后更是分别代表不同利益,表层之下无数看不见的暗流在涌动……
一动不如一静,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我想让殿下,往后不要再挡在任何人身前了。”
他的话,让章玉碗忽然怔住。
“无论是为我挡箭,还是为风至挡刀,都不要再发生。我希望殿下能珍重自己,我希望能一直看见活生生的殿下,会与我斗智斗勇,周旋气人的殿下。”
而不是像那天躺在榻上,苍白的,冰凉的,让他浑身僵硬,几乎无法言语。
没有人知道,那天夜里的那一瞬间,他如溺水之人又落入冰窟,仿佛回到当年他眼睁睁看着母亲砍向父亲,又来砍他的噩梦。
可当年,他死了便死了,如今却才尝到痛入心扉的滋味。
这魑魅世道,固然他一个人走,也能独善其身。
但多一个心意相通的同行者,却能让这条崎岖动荡的路,走出几分盎然生机。
他将那只缠好的线团小猫,拿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又放到公主掌心。
第88章
之后,待陆惟离开长公主府,已是夜深人静,月悬高阁之时。
陆无事在门房歇息闲聊,刚与章钤吃完烤红薯,浑身懒洋洋不愿动弹之际,就看见陆惟踏着月光走来,神色前所未有的宁静,嘴角甚至微微卷起,仿佛山风拂过春夜的花,将寒冬所有蜷缩的冰冷都抚平,以期来日绿水柔光,云霞映日。
是与长公主说了什么吗?
陆无事有些好奇,又知道自己不该问。
他起身迎接郎君,将墙上挂着的披风揭下,顺势为对方披上,陆惟一边往外走,一边自己系好披风。
长公主府从墙内伸出一簇桃花,开得正好,横在他们回去的路上。
陆惟顺手折了一枝,递给陆无事。
“回去插花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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