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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想问皇叔和萧将军此番北伐的运势。既是国事,亦是家事,更是心事,师兄可知?”
墨辞心领神会,他净手焚香,再摇卦开卜。这一看之下,墨辞神色一紧。
“如何?”魏瑄见状立即问。
墨辞道:“萧将军有险。”
魏瑄的心猛地一沉:“险在何处?可有破解?”
墨辞点了点卦象道:“这是十面埋伏之阵。”
他说着蹙眉不解道:“映之怎么也不阻止他?”
魏瑄眸光一闪:“玄首在他身边?”
“陛下吃醋了?”墨辞说笑道。
魏瑄沉声道,“有玄首在,彦昭应该无虞。”
“陛下倒是说对了,此番决战最艰险之处并非是十面埋伏之阵,而是北地的广袤和严寒。”墨辞罕见地一本正经起来,“北宫达军惯于严寒作战,还有人马都披挂重甲的熊豹营,而萧将军的锐士营,魏将军的飞羽轻骑都是轻兵,负重雪地作战方面有明显的劣势。所以,如果我做军师,就会选择将北宫达军放入雍州之后,实行本土作战,则气候适宜,山川地理也会熟悉很多,这样可以发挥我军的优势,先歼灭其主力,再攻入幽燕占其地就容易了。陛下也赞同这策略罢?”
魏瑄点头,“但是将北宫达军放入雍州,将雍州作为战场,百姓又要流离失所了。彦昭、玄首、皇叔他们都不会答应。”
“兵家最忌仁慈,所以他们这一战必然艰险。”墨辞道。
魏瑄沉默不语,他如今身为天子,责任重大,已经不能再像当年那样一腔热血地跟随那人东征西战,他要做的是重建朝廷、稳定雍州,做好后勤保障,让萧暥可以心无旁骛地作战。
***
漠北
入夜,单于穹帐里。
金皋在羊皮地图前伫立良久,最后幽幽叹了口气,对一旁的鹰卫道,“昆勒,我还是老了,雄心不再,只想守着漠北这片家园,可是总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啊。”
“大单于说的是那个风先生。”侍立在旁的鹰卫昆勒道。
他身高九尺,长相极为雄武,金皋很是器重他。
金皋忧心忡忡:“他蛊惑了敖登。”
昆勒道:“有大单于在,绝不会允许我们的勇士变成那种半人半兽的怪物。”
金皋转过身,在昆勒的搀扶下,疲惫地在胡椅上坐下,边道:“但是我老了,等我被鹰神召唤去后,敖登就要继承大位,他很可能会经不住引诱,把我们草原的勇士变成怪物,甚至他自己也可能会成为那个风长离的傀儡。”
昆勒眸中精光一闪,道:“大单于想让我做什么?”
金皋的声音低沉沙哑,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杀了他。”
说话间,他浑浊的眼中射出罕见的果决,“现在就去!做得干净些!”
“是!”昆勒应诺道,转身就出了大帐。
金皋这才了却了一桩心事似的,坐在胡榻上,两名侍女端着木盆进来,在盆里倒上热水,再小心地替金皋脱去皮靴,将他的脚浸泡在热水中缓缓揉按,金皋就随着她们摆弄,他的老寒腿每晚都要泡脚。
夜已深,穹帐只朔风凄厉的呼嚎声。
月黑风高,是个杀人的好时机。
金皋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忽然觉得这样暗杀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不是为王者应该做的,况且那位风先生还气质绝伦,焕然若神,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年纪大了,越发心慈手软起来了。
他正心神不宁犹豫不决之际,一道黯淡的人影映在帐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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