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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厅里空无一人,大堂两边分立着十八盏连枝铜灯寂寂燃烧着,兀自照着六条空落落的长案,案头搁置着香炉,香味大概就是从这里来的。
云越扫视了一圈,随即看向宴厅东侧有一个半月形的榭台,是宴会歌舞表演的地方。
榭台四面雕栏玉砌,镂金错彩,甚为浮华。最里侧挑着一道细密的竹帘,帘后一般是乐师伶人演奏之所。
灯光从帘后透出,影影绰绰。
这里香味更为浓烈,熏得云越太阳穴有点痛,一名锐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云越冷眉俊目地斜了他一眼。
那战士赶紧抹了把鼻子,低声道,“云副将,这味儿太浓了。”
而且,这浓郁的香气中好像还夹杂着什么,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会察觉到的气息。
云越眉宇一沉,那是逸出淡淡的血腥味。
反正刚才那个喷嚏已经曝露了他们,云越当即让两名锐士左右接应,疾步穿过榭台,豁然提剑挑起了竹帘,心中一沉。果然。
只见帘后的横七竖八地歪倒着五个人,虽然他们躺在一堆杂乱的乐器间,但明显不是伶人。
他们个个体格健壮,块垒分明的肌肉从血迹斑斑的里衣下鼓起。蹊跷的是,他们的外袍无一例外地被剥去了。
云越正要俯身查看他们的身份,就在这时,一只抽搐的手拽住了他的衣甲。
那是个垂死的人,致命伤在肋下,他瞪着布着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云越,“走……快走。”
他话音未落,寂静的空气中忽然刺出嗖嗖嗖一连串让人牙酸的破风声。
数十只毒镖交织成如蝗的急雨向他们射来。
云越纵身一跃,同时挥剑疾扫,只听到一阵咄咄咄的金属嵌入钝物的声响,散射的毒镖被击飞,钉在四周的雕栏和墙壁上,镶金描花的琵琶上都被戳了好几个窟窿。
榭台后幽暗的廊道里传来一阵急促遁走的脚步声。
刚才那个提醒他快跑的男子,已经咽了气,眼睛还直愣愣地盯着彩绘的楼顶。
云越心中一沉,以这人的强壮以及反应力,应该是士兵。如果是这样,他们的铠甲被谁剥走了?
他想到这里,顿感不妙。
“快去通知江府尹!”他撂下这句话,急追着那道脚步声而去。
宝琼阁一层的厅堂里,心绪惶惶的客人或坐或立,核清身份前,一个都不许走。宝琼阁的掌柜和管事则指使姑娘是从们端茶倒水,准备茶点,安抚各位受惊了的贵客。
作为最大嫌疑人,容绪若无其事地喝着茶,还邀请看押他的两名锐士一起玩骰子吃点心。
这当然被拒绝了。
容绪也不气馁,心平气和道:“两位小将士,其实我跟这事儿真没关系。你们让我出去。”
一名锐士道:“现在外面乱得很,容绪先生看不出来吗?云副将这是保护你。”
***
朱雀大道上,夕阳的余晖映着冰冷的剑刃丛林。尉卫董威率领的八十余名金吾卫与江浔的京兆府兵正在对峙。
董威喝道:“江浔,你想劫持圣驾吗?”
江浔道:“下臣不敢,刚才那一箭来路不明,现在又局势混乱,还请陛下迅速回宫。”
董威一只独眼喷出怒火,“什么叫来路不明,不就是你江府尹的人放的冷箭吗?”
董威是做了十年的老尉卫了,他清楚,如果这一箭最终被断为来路不明,那么不仅他这只眼睛多半是白废了,说不定还要摊上一个护卫不力的罪名。所以,今天这事儿,他得赶紧先拉一个人顶上去。
如此不仅可以甩锅转移视线,他的这只眼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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