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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发现那小豆丁在偷偷打磨亮晶晶的小石头,一问才知道,他要磨个玉璧,表白乐坊弹琴的漂亮姐姐。
那石头又硬又滑,可费工夫,小手磨得红扑扑的。
几天后公侯府宴会请来了乐坊班子,萧暥成功追到漂亮姐姐,乖巧地坐在她怀里吃桂花糖糕。
……
萧暥道:“当年我在永安城,收到的香袋手绢数都数不过来。”
那是他最飞扬恣意的几年,射猎、击剑、跑马、击鞠。
魏西陵那时候已经从军,于是马球赛上都是萧暥带的队,场场第一,所向披靡。
获胜回来,春风得意,鲜衣怒马踏过玉带桥,永安城的街市上,满楼红袖招。
……
魏瑄静静听着,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人意气风发入永安城的情景。胸中隐隐攒动着一团野火,生生不息。
三生石中的景象又徐徐浮现眼前。之前克制下的各种妄念,借着那一丝酒意的放纵开来。
一恨没有怀抱他于童懵之时,没有机会携护他于年幼,二恨没有认识他于年少风华之际,没有机会遇见当年永安城中那如骄阳般的少年。
这两点,就足够他羡慕魏西陵一生了。
酒越喝越浓,像红尘迷乱了眼。
酒气氤氲中,他忽然问,“当年皇叔争的花魁是你罢?”
萧暥正吹牛得风生水起,差点咬到舌头。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为什么八年前忽然从军?”他幽幽问,醉得还挺清醒,“当年王戎主政,贵人是王家的人,你才要到军营里去躲避麻烦。”
萧暥老脸搁不住了,忽然发现他还没叫叔,于是干脆耍赖,倚老卖老起来。
“我可是长辈。别喝了几杯酒就不把我当叔了,嗯?”
魏瑄心中被他这句长辈心中又生生隔阂开来,不依不饶道:“你不想当叔,那想当什么?婶?”
水面上琵琶声倏然掠起一个长音,萧暥一时没听清:“什么?”
魏瑄猝然惊觉失言,脸颊灼烫,慌忙起身道:“我去一下西阁。”
临走还不忘补了句‘叔’。
萧暥看着他似乎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道:魏家的男人酒量都不行,遗传?
魏瑄赶走出几步,游廊上江风徐来,脸上灼烤般的热意,才在冷风中渐渐消退些。
他靠着廊柱,手指狠狠掐了把太阳穴。刚才酒意上头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想想也就算了,他还说出来了!
他不安地回头朝萧暥的方向望去,也不知道刚才他有没有听清。
灯光从远处照来,将来往的人影拉得狭长,
水边灯笼晃动,纱幕飘忽不定中,几条黑影若隐若现地穿梭在游人里,灯火明灭中,袖角露出锋利的尖刃。
一股森寒幽冷的湿意顿时攀上了魏瑄的背脊,酒顿时完全醒了。
人多混杂,他来不及折回去,指间的黑雾就如同灵蛇一般穿过人群,勒住那几人的脖颈,继而缚住他们的手脚。
魏瑄修长的手指犹如弹琴般几个起落,那几名刺客就如同提线木偶般走穿过人群。
“是谁主使?”他松开一人的喉咙
“漳、漳侯……三、三公子。”仿佛琴弦拉扯出低哑的破音
方宁?
魏瑄眯起眼睛,一点都不意外,“在哪里?”
“桥、桥上。”
魏瑄目光幽深,朝廊桥走去。
他身后,几名刺客手脚僵直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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