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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小心碰到手臂,瞬间那种奇怪的感觉增强成千上万倍,既舒服又难受,刺激得他打了个哆嗦,完全清醒过来,呆愣愣地望着帐篷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种感觉十分新奇,就像他的梦境一样,是极乐和极恶的交界处,他不敢倒向任何一方,只觉哪一边都是无尽的深渊,一旦沉溺就再也上不了岸,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身下变异了。

其实在他十三岁那年发生过一次,十三岁的一个早晨,他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发现了身体的异变,又肿又疼,以为是被毒蛇咬了,小命就要交代在此,第一反应是去找师兄求救,但听说毒蛇咬过,一旦动弹绝对毙命,便连床都不敢下。他知道这东西是男孩子的象征,极为重要,磕到碰到都能疼半天,如今被咬了还得了,肯定没救了,越想越害怕,哭得肝肠寸断,伤心至极,又恐师姐们听见,只能把头埋在被子里抑制着声音,哭得险些背过气去。

就在绝望之际,他感觉到有人掀开了他的被子,劈头盖脸把他一顿骂:“哭哭哭,哭丧呢。”

年渺想他的确是在哭丧,毕竟自己很快就要死了,他睁开朦胧的眼睛,在泪光中看到师兄的幻影,哭得更厉害了,把自己在梦中被毒蛇咬一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对方,还掀开被子给对方看伤口。

他至今都记得师兄笑得有多大声,他从未见师兄那样畅快笑过,平日里甚至连个笑都没有,师兄总是耷拉着眼皮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对什么都没兴趣瞧不起,如今竟然笑得跟换了个人似的,他看着师兄笑,觉得也没那么可怕了。

师兄笑够了,才绷起脸告诉他,这是正常的现象,经常会在早上出现,是男孩子长大的象征,解决方法也很简单,要么心平气和什么都不要做,等它恢复正常,要么上手抚摸,挤出污秽之物,亦能正常。

在说话期间,那里已经恢复正常了,可他也从此留下心理阴影,尤其知道这是男孩子长大的象征之后,更是忐忑不安,毅然决然吃下了夫人留给他的混淆阴阳的药,从此这种事再也没有发生过,他也愈发雌雄莫辨,才放下心,没想到如今又出现了。

他不知所措,想起师兄的教诲,可这一回比五年前要严重得多,很疼很疼,根本不敢碰,只能和当年一样慢慢等恢复,可等了许久也还是那样,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

每次他哭得过于伤心了,师兄都会出现在他面前,先把他训斥一顿,再帮他解决问题,从无例外,他一边哭,一边抱着侥幸心理,无比期盼师兄会出现,就算是个幻影也好。

没有一丝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所思所想皆是师兄,非但没有恢复的迹象,反而有愈发严重的趋势,帐篷中似乎有熊熊烈火在燃烧,要将他烤熟了。

季一粟点燃了一根蜡烛放在矮几上,昏暗幽深的橘黄色光芒勉强支撑起小小一方天地,他在年渺面前席地而坐,伸手覆上对方的额头,摸到一手的汗。

他心虚不稳,没有发现年渺是醒着的,以为在做噩梦,现在才看到年渺半睁着眼睛,浓密的长睫微微颤抖,上面挂着的泪珠也在颤动,似秋日清晨草尖上的露水摇摇欲坠,脆弱而可怜,上半身蜷缩着,下半身却笔直,十分怪异。

察觉到师兄的到来,年渺像是得到了救星,先是本能将脸贴在对方干燥微凉的手掌上蹭,闻见对方身上熟悉的熏香,只觉那股燥1热感得到些许缓解,说不出的舒服,衍生出更多的渴望,头顶不知不觉抵住了师兄的膝盖,脸慢慢往上蹭,顺着膝盖一直蹭到大1腿上,像柔软无骨的蛇,一点点,一丝丝,枕到腿1根,靠在腰间,最后整个人都躺进了师兄的怀里,被师兄的气息包围,明明得到了缓解,可是燥1热感比之前更甚,让他难受得又开始低泣,只知道靠着对方,一遍又一遍地喊“师兄”。

这样亲昵的撒娇动作,季一粟从来不在意,是默许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看见年渺一点点朝他黏上来的时候,心跳竟然不由自主地加快,喉咙发干,僵硬得一时间忘了伸手接住。

年渺的确很适合男扮女装,天生的男生女相,季一粟一向不否认他的好容貌,可他是甜美清纯的长相,加之年纪尚小,又从未出过山,身上总有抹不掉的天真烂漫之感,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此时却双颊绯红如晚霞,漂亮的眼睛迷迷蒙蒙,似充满雾气的秋晨深林,叫人瞧不真切,中间却盛着跳跃的烛火,亮得发烫,原本粉嫩的唇瓣也因为难受被咬得嫣红,泛着动人的水光,整个人被罩上明艳的光,衣裳和发丝都凌乱不堪,却更加靡丽而魅惑,仿佛一夜长大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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