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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尔静静看着,她看着这株陌生的植物,吸干了血,将自己新生的根扎根于此,她在那漆黑丑陋的表皮之下隐隐感觉到某种熟悉的生命力在缓慢流淌,异种的植物在不起眼的角落处孕育出红色的叶芽,祂注定不再是人所熟悉的生命,也无法再回归自己原本的形貌。

可生命的本性本就贪婪且纯粹,祂只是想活下去,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活下去,某种角度上,倒也很难擅自评价祂这样扭曲诡谲的姿态是否就是合理的。

……不过就那不该是自己需要思考的问题了。

总而言之,谁知道呢?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剥夺了禁忌知识污染却又无法再回归最初形态的死域瘤最终都会化成这样的形态,这种黑藤红叶的植物会成为须弥的某种本地独有的全新品种也说不定呢?

阿娜尔收回视线,示意佣兵先生可以离开了。

白日鸣雷倒是没有马上就动: “不用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吗?”

“不必。”她声音倦怠,显而易见地有气无力,女孩把脑袋搭在佣兵的肩上,就这么一会功夫她就感觉自己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 “祂身上的污染和禁忌已经被剥夺了……留下的只是一颗全新的植物品种,不用管的。”

白日鸣雷僵着动作哦了一声,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感觉到背上的小老板已经呼吸均匀再无动静,确定对方确实已经睡着之后,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还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个晚上。

佣兵抬起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心里估摸着时间进度,放轻脚步往回走去。

***

——阿娜尔的这一觉睡得很沉。

她被佣兵背回来,血淋淋的狼狈样子看起来就令人眼皮直跳,带她回来的白日鸣雷却一改离开之前的那副怀疑态度,重新拿出了镀金旅团委托之外一言不发的冷淡姿态,对于晚上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盘问全都只字不提,旅团内的其他人虽然心里泛着嘀咕但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只在白日鸣雷和沙中净水讨要水元素准备简单冲洗一下的时候,被一群有意无意路过旁边的佣兵盯了好一阵子。

白日鸣雷倏然大怒,怎么,我身上血腥味浓得吓人,不许我洗洗吗!

……倒也不是不让你洗。

旅团中的弓箭手眼神微妙地回答说,也不知道先前那个魔兽里面杀进杀出,顶着一身粘液和血臭味随便用沙子搓搓就算搞定的家伙犯了什么毛病,忽然就想用水洗澡了。

白日鸣雷隔着眼罩翻了个白眼,倒是沙中净水兴致勃勃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帮”自己的好哥们清理一下。

*

帐篷外面吵吵闹闹的,倒是不太适合人继续睡觉。

阿娜尔把手搭在眼睛上面,她感觉有人似乎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挡住了外面透进来的刺眼阳光,女孩挪开手臂睁开眼睛,看见灵风猎手正坐在她的旁边,用很小的动作慢慢将放在陶碗里面的赤念果和枣椰碾碎,又融入蜂蜜慢慢搅开,她的身边不远处是自己早早准备好的一盒深海真珠,盒子打开着,里面一枚珠子也没有少。

她沉默了一会,还是坐了起来。

“老板,”女猎手递过陶碗,温声道: “先简单补充一下体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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