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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证呀。”阿娜尔很乖地又重复了一遍,她举起双手比划了一个小小的方块,很体贴的解释道: “就那个毕业论文审核通过以后再走几天手续,最后就能收到的那个方方的,小小的,可以拿来证明我是个完整的教令院毕业生的小东西。”
“我知道那是什么……”所以也不用这么煞有其事地和他比划!
多托雷的声音终于有些沉了,唇角的弧度也有些拉平,他像是做了个幅度并不明显的深呼吸,一字一顿的问道: “我是说,愚人众执行官的第二席亲口提出的邀请,在你眼里还不如教令院发出的一张毕业证明么?”
“您这话说的。”女孩的神色谦逊,还带了些相当微妙的无奈, “如果按着您先前的说法,您这位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不也是中途退学没拿到教令院的毕业证么?我没说错吧学长?”
且先不说可以稳定到手的学历证明和只是画饼的入职邀请的区别到底在哪里……而且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她还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时候,也没见她的那些学长学姐因为学校图书馆附近有黑色之人出没徘徊的传说就不去蹲点排队啊。
多托雷: “…………”
愚人众执行官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太矛盾,也太过奇怪,这种矛盾对于多托雷来说大概比梦中那未知的黑暗和星象的拼图还要难以理解……她应该是个彻底的疯子,却又相当喜欢享受自己作为普通人的一面;她发自内心地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教令院学生,却又不介意用超出常理的手段来解决一些特殊的麻烦。
……难以理解。
多托雷有些遗憾地想着。
算了,干脆不要理解了。
站在这里的多托雷已经算得上是脾气温和的类型,时间和阅历将他年轻时的锋芒和狂妄沉淀成了另一种内敛的形态,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彻底成为了一位温文尔雅的绅士,只是大部分时候这样的态度可以省略掉很多麻烦避免浪费时间,所以他也从不吝啬这样去做。
可他本质还是多托雷,还是愚人众的第二席,还是那个被故土满怀厌恶地驱逐出境,被如今的同僚视作疯子的男人。
于是他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论文手稿,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少女的面前。
她很娇小,很安静,手脚是学者最常见的那种长久不去锻炼的纤细无力,女孩的身上没有神之眼,更没有邪眼一类可以灵活操控元素力的道具;不要说是元素力的流动,就连最细微的元素反应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身上。
她不是武者,甚至对于多托雷的靠近也没有任何身体上的反应。
女孩下意识地顺着靠近的执行官仰起头,露出她毫无遮掩防备的雪白脖颈。
……真可惜呀。
多托雷静静地想着。
还有那么多的秘密没有解释,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东西没有来得及解。
但是更加可惜的是……这样的“宝物”,只能停留在“可惜”这一步上了。
他的脚步还未等在阿娜尔的面前站定,另一只脚还没有跟上步伐,男人已经默不作声地抬起手,少女只感觉到一阵微凉的风划过面前又擦过她的喉颈,阿娜尔无声地睁大了眼睛,她的呼吸忽然被迫停止,大量温热的液体覆盖了喉咙处若有似无的寒意,她下意识抬手按住喉咙,却无法阻止血液的汩汩流出——
与此同时,多托雷后退了一步,错开了倒地的少女身前最后一抹飞溅的血色。
那蜿蜒的红缓缓浸透了办公室的地毯,这一次他又闻到了那熟悉的血腥味,但是没有恐惧,没有未知,没有无法掌控的本能不安。
有的只有再熟悉不过的,愚人众执行官对力量的掌控和游刃有余的轻松感。
多托雷俯下身蹲在了少女的身边,她徒劳的用双手捂住被划开的喉咙,身体止不住的痉挛颤抖,漂亮的金发更是早已被血污淹没,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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