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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语焉不详，但不妨碍其他人理解、感受其中的惊心动魄，全都安静下来，静静地听着他的自述。

川岛宫原本并不想说得太详细。

但也许是因为长久以来的沉默让他失去了方寸，更因为见过降谷零这张脸的他知道几人可以信任。他忍不住吐露了更多信息。

“……潜入组织后，我意外被提拔到暗杀部门的队长手下听令。她的异能很强，注定会升为干部候补乃至干部，而干部只有几名——是除了首领外，最有话语权的人。”

“我以为那样的人会是凶恶，恐怖，难以相处的人。”

他仍然在切割牛排，却切得越来越细，越来越乱。

“但她只对敌人凶恶，对手下却很温和。卧底时间拉长，我也明白她并不是自愿成为杀手，而是因为她拥有那份力量，就没有别的选择。”

他望着雪亮的刀锋，从中凝视着自己模糊的眼神。

“望着她的背影越久，心就越是动摇。我想，想带她离开那个组织。哪怕外面的世界也不如何光鲜，却至少还有些末自由。”

“你有了私心。”诸伏景光说。

“没错。她的目的却一直很纯粹……她只是想活下去。我却是利用她，从头到尾都抱着某种目标接近她的，卑劣的人。”川岛宫说，“她是个好孩子，我不是。”

餐刀磕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嗡鸣。

川岛宫抽出刀，好像也就此整理好了心情：“因为我的私心，我的卧底身份被发现。她带着重伤的我一起逃走，却被组织的人包围。穷途末路之时，我们意外被图书馆的人所救，我才能活下来。但她却再也不肯见我，刚开始连信都不肯收……”

松田阵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段叙述里的“她”究竟占多大分量。

娜塔莉已经听哭了，抽着纸巾擦拭眼角，眼眶通红道：“抱歉。”

“没什么。”川岛宫给她倒了杯温水，让氤氲的热气遮去她眼角的泪，“都过去了。”

“没过去吧……”降谷零下意识道，“她现在应该也没有原谅你？”

松田阵平也小声嘀咕：“所以图书馆到底是什么组织，好神秘。”

其他几人：“……”

啊，情商，你有时候真的没有点入某些人大脑。

川岛宫倒不觉得冒犯，只是轻轻叹息：“她并不恨我，也不对我的身份心怀芥蒂。只是在确定我安然无恙以后，她决定回到那个组织，也不肯再见我。”

生死之间走过一遭，尾崎红叶再次深刻意识到了权力的重要。

他们相识于年少，十几岁的时候就要拿起武器杀人，共同度过了港口黑手党风光无限却又残暴贪虐的时光。在前代首领的要求下，他们有时一天要处理几十上百人，杀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不用说处理伤口，养精蓄锐。

没有人想把日子过得这样危险又狼狈，从一开始，红叶就发誓，一定要不择手段地爬到干部甚至首领的位置。

她野心勃勃却也心思单纯，异能强大却只适合杀戮，因此被前代首领看重，一路提拔到干部。这本是最有利的局面，却被他碍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