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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打量片刻四周,又低头欣赏起了自己的衣着和手臂,轻轻捏了捏暴露在外的皮肤,简单评估起这场梦境的真实度。
他穿着外出常穿的衬衫西裤和白色隔离服,也就是通称为白大褂的外套,这件衣服能合理解释为什么他身上带着手术刀。爱丽丝不在他身边,更无法召唤出来,不知道是因为梦境的底层逻辑就是如此,还是被外部力量隔绝了她的存在。
森鸥外又打量起自己的出生点,一座低矮破旧的木屋。越来越红的光顺着木板的缝隙渗入,像是燃烧的火星,迸溅在他的侧脸。他的直觉一直在嗡鸣作响,催促他早日离开这个出生点,否则——
否则结局不会是他想看到的。
吱呀一声,森鸥外推开木门,出现在空无一人的世界中央。低矮的街道看来平凡又常见,像是自古旧的历史截断出来,然而月色溶溶,却没有温润柔和的意味,只为目之所急的一切蒙上不详与阴暗的色彩。
下意识停驻在门外,打量、分析起建筑代表的年代和地区风格的森鸥外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寒毛直立。
为什么到处都是目光。电车在凝视他,路灯在凝视他,招牌在凝视他,好像不带恶意,好像又有嶙峋的肢体从目光中心长出,随着空气搭上他的神经末梢。
额头冒出了冷汗,那些视线却越发肆无忌惮。它们摆动着,嬉笑着,阴暗的排线细菌般滋长,潮湿滑腻如水中飘摇的海草,在迷蒙的灯光下,缠绕生长出分辨不明的残影。
森鸥外条件反射地扣住衣兜里的手术刀。这里毕竟是他的梦,他的身上自然会有让他感到心安的武器,他在出门前就确认了这点。
但没什么用处。
在他停住超过两秒的刹那,一双苍白的骨手猝不及防自他背后伸出,狠狠拧断了他的脖颈,几乎没给他反应时间,就给了他一次痛快的死亡。
……森鸥外茫然地回到了一开始的房间内。他多站了一会儿,那双手就再次收割了他的生命,看来房间内也不是安全区。
目前的要求应该是不能停下,他思索着迈开步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做什么,就那样漫无边际地在街道上巡游,并死于一次回头,这次是长刀穿胸而过,但他身前身后依然没有人影。
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里,森鸥外终于摸清了这里的初步规则。不能停在原地,不能回头,不能注视某一地方超过三秒,像一只掉队的羊羔,被驱赶着来到城市尽头的一间房屋。只有那里开着大门,其它房子只是敲门也会被杀,更不用说停下不动。
别无选择之下,只能顺从要求。甫一进入门页间不大不小的那道缝隙,他就被虚空之手推搡着关进隔间。
与血月全然不同的炽烈白光下,他被套上镣铐,编号,麻袋般的粗布衣服,被送进宽阔得望不到边际的厂房,被分一块布,一根针,用它们绣上自己的名字。
森鸥外抬起头,发现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是森鸥外。他们都在做着一样的、毫无意义的事,在粗糙的麻布上刺缝着名字。
……名字。原来如此。
如果他现在仰头说“我投降并愿意供出一切”……大概也没什么用,因为他投降与否都不妨碍图书馆的人抄录名单,他这位证人可有可无,没有杀掉他或是用更残酷的方法阅读记忆,已经是良知的深层体现。
毕竟如果是他的话,就会用更不堪的手段,而不是这样轻巧地潜入梦境,以无伤大雅的方式……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提醒和警告,试图唤醒他可能拥有的良心。效率低下,浪费时间。
他只想看到结果和胜利。如果没有赢,一切都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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