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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

在撞击的一瞬间,面前男人嘴中的鲜血在惯性下直接溅到了画家那一反温和带着攻击性的脸上,在看到对方的脸时,那张脸又宛如肌肉反应一般松懈了下来,甚至还要下意识的扯出一个笑容来——

来人正是的确身受重伤的勘十郎。

他盯着在那一瞬间看到凶鸷气息的画家,看着那个记忆中的古沢小次郎的脸。

失血过多恍惚的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眼前忽然一黑,下一刻,一副秋日的画面出现在他眼前,身为黑炭分家的自己因为父母职业的原因被周围的孩子们瞧不起的时候,一只小手先是伸到自己的面前,在自己微微一愣之下,又慌张的缩了回去。

在他茫然抬头之下,伸过来的这次是一把未出鞘的武士刀。

跪倒在地的他对上那个笑容腼腆羞涩的少年,他看着那人用长长的袖子卷着刀柄,嘴一张一合,温和的小小声传入他的耳中:

【要我教你刀术保护自己吗。】

再后来,就是:

【你能教我画画吗。】

直到父母死前的那一晚,他看着对方戴上了面具,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他对自己说:

【我们是朋友吧?】

浑身束满了炸药的勘十郎张了张嘴,他恍惚的满是血色的眼前,是男人皱眉摇动他,然后急匆匆的从怀里掏出止血药的侧脸。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准备和他同归于尽的炸药已经被发现,可对方就像全然没有察觉一样,只是皱眉为他治疗着伤势,一张一合的嘴和曾经一样,还是让人听不清说了什么。

勘十郎忽然扯出一个悲哀的笑容。

“砰!”的一声,他不知哪里来的巨力猛地推开了眼前的画家,然后在对方错愕的踉跄站立的注视下,就这么咬紧牙关站了起来,脸上的凶气依旧阴暗,只是似乎有隐约的东西和在船上向锦卫门等人公布身份时不一样了。

“呵、呵呵呵……”无意义的怪异笑声从勘十郎的嘴中发出,和他曾经在草帽面前那十分感染人心的大笑声截然不同,或许这才是揭下了重重面具的他。

亦或者,这只是一层全新的面具。

至少,当锦卫门等人疾驰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浑身浴血的勘十郎浑身绑满了炸药,眼前是脸色苍白显得有几分虚弱的小次郎,后者脸边不知主人的鲜血让他们心尖猛地一紧:

“勘十郎!你到底在做什么!!”目眦欲裂的锦卫门痛心疾首的大喊着,此时的他呼喊着的声音除却最初的痛心和愤怒之外,还带上了浓厚的悲伤和不愿意相信:

“那是、那是小次郎啊!”

“那可是我们失去了多年的伙伴啊!!”

勘十郎忽然猛地转过头来:“那不是他!”他满脸都是血的狰狞表情吓了锦卫门一大跳,身后的河松颤抖着眼睛,他一步一步的艰难靠近,显而易见,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在此时帮助小次郎脱离险境。

只是无论如何,森特必须说实话,在勘十郎呼和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瞬间心脏骤停。

他睁了睁眼睛,好在周围的人没有在乎勘十郎的疯话,只当他还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缓缓吸了一口气,森特终于不打算继续帮画家演这出他始终作为画家的同伴无法理解的戏了。

于是,在所有人愕然的注视下,在勘十郎丧失理智的一瞬间,他的身后银光一闪,只是这一次,画家挥砍出的不是刀。

飞身上前的他骑坐在勘十郎的身上,他用手死死的捏着勘十郎的后颈控制住他的动作。

……可恶!

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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