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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的故事情节发生，他自己说着都觉得无聊。细想来，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意思的人：除了擅长学习并无其他长处，也无甚爱好，性格也闷，好像和什么人都能说什么几句话，但远谈不上交心。他和柯皓文在竞赛班认识了一年，才慢慢成了朋友，但柯皓文和章逸认识不过几天，两个人就熟稔得不行。

丁思维感到失落，他并不擅长交友，也不知道该怎么走进别人的内心，他每天这样赖在吴丰眠家里，也许对方早已经感觉厌烦了吧。他说别人天真荒唐，他自己何尝不是。救助计划至少真的找到了几个领养人，喂饱了一些猫狗的肚子，而他那个交换人生的计划还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推进。

丁思维：“我要回家了。”

“啊？”吴丰眠动作很大地转过来问，“为什么？”

“徐阿姨明天会来，不能让她发现我夜不归宿。”丁思维随便找了个借口。

“现在就走吗？”

“嗯，我拿上东西就走。”

吴丰眠放下手里的东西，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手，说：“我帮你收拾。”

要带的东西不过就是几件衣服，还有一些书和充电线，吴丰眠像一只蚂蚁，楼下楼下地跑了好几趟，每次都只拿一样东西。但拿得再少，也有拿完的时候，终于丁思维说：“那再见。”

他觉得吴丰眠好像要说什么，但对方终于是什么也没有说，只同他挥了挥手，说：“再见。”

45.

丁思维在家呆了一天，期间帮两个学生代写了作业，赚了300块钱。循环日程跳出来：说晚安。

和吴丰眠的对话还停留在昨天。他没有给吴丰眠发消息，吴丰眠便也没有给他发。丁思维无聊地刷了一会儿朋友圈，看到好几个同学在晒学校的offer，都是很好的大学。有熟悉的人在下面留言，大家互相吹捧着。保送、都大、出国……这样的字样混在一起让丁思维感到不适。

落地灯暖黄色的光照亮桌面一隅，丁思维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支铅笔在本子上画线。笔是吴丰眠画素描的碳笔，不知怎么跑到他的笔盒里，他也没有要还的想法；线则是完全无意义的线，线与线交叉，思绪也一段段地重叠，线条无法从一圈又一圈的包围中突破，思考也找不到一个出路。

丁思维想：就算他刷够了好感度，吴丰眠愿意和他换，然后呢？去他亲手给吴丰眠挑出来的那几所学校吗？太可笑了，这些年来这么努力最后居然要去那种地方吗？或者高复？别人都已经开始美丽的大学生活了，他还要苦哈哈地念书吗？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全是漏洞，难以执行。

笔尖啪的一声断在纸面上。有一种想法突然占据了丁思维的大脑——为什么“丁思维”必须要去一个好学校读书？死掉算了，“丁思维”在高考前就死掉，而“吴丰眠”超常发挥考上了一个好学校。

他被这个恶毒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心砰砰砰地乱跳，好像真看见吴丰眠惨死的模样。他又端详了一会儿面前的纸和笔，随即像忽然惊醒一样，匆匆将画满了线条的页面撕下，撕碎，扔进垃圾桶里，如犯罪份子消灭罪证一般。

46.

又是星期一。

调早了的闹钟忘了改回去。丁思维昨晚失眠了，只抬眼看了下时间就又睡了过去，等再次惊醒时，早自修时间已经过半。他低骂一声，从床上弹起来，收拾洗漱，一路跑到学校门口，气还未喘匀就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

“哪个班的？什么名字？”

丁思维只得乖乖报上，倒霉的事情还没有完，到了教室门口，又被英文老师抓住。

“站到外面读。”

丁思维完全没有早读的心情，焦虑、躁动、不安……还有因为缺觉带来的隐隐的偏头痛，都让他只得深思飘忽地支在那儿。

不远处的草坪里有猫在打架，发出哇啦哇啦的声音，像在骂人。很快，保安就拿着网兜寻来了。但人哪里有猫机敏，三两下就跑的没影了。

有个保安用力啐了口唾沫，叫嚣道：“妈的，一点经费也不给，只会叫我们来抓，我自己买点药药死算了。”

另一个保安接上：“它们精得很，肯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