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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元面色刹那惨白,她崩溃般猛地一推阮玉。
“你滚!”
声音大了几分。
这力道对于阮玉却不算个什么,他慢吞吞下榻一拍袍子,轻笑道:“谁对你不好,你就记挂着,我这般对你好的,你是半点儿不上心。”
她咬着唇,“阮玉,他是你侄子,不是什么玩意儿。”
贺元这才晓得,哪里是韩方的事,阮玉绕着弯一步一步引她进套,为得无非是阮嘉。
还有,阮三。
她鼻头微酸。
阮玉刻薄道:“我的侄子?我杀了他父亲,他还要叫我一声好叔叔的侄子吗。”
“阮玉,是你应了让他进宫!”榻里的摆饰被贺元一一朝阮玉砸去。
榻边的人也不避开,他站在那,居高临下看着贺元,“表姐,你对他太好了,我会误会你还念着他的父亲。”
阮玉说完转身就走。
贺元急匆匆下榻,趿鞋小跑追他,她扯着他的袖袍,难堪道:“你一会儿韩方,一会儿阮三,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水性的人。”
阮玉侧过身,着迷似的深情看她,“表姐,你不是水性,你是不长性。”
他伸出手,轻轻一按贺元的肚子,他笑,“我是你,我得杀了他。”
袖口的手一松,贺元站在那,哭腔涌上,“你非得提那事,难不成你还能比我更难受。”
她哭得楚楚动人,哭得阮玉完全转了身。
“你要记挂着子嗣,你生你的庶子去。”她连哭带闹。
阮玉轻叹,伸手将她一把抱进怀,他不说话,继续往殿外走。
贺元的手勾着他的脖颈,她哭腔转小,“你怎么就是不信,我早不欢喜阮三。”
欢喜不欢喜是一回事,可自小长大的青梅竹马情谊却是另一回事。
她不欢喜他,却不能恨他入骨。
看着阮嘉,还会想起他,一想,又恨又是怜悯。
阮玉走至殿外的香囊面前,才开口:“我要的东西,可不是你为了谁讨好我才给的。”
贺元靠在他的胸膛上,应道:“下次再给你绣。”
她脸上还带着哭过的微红,阮玉看不见的角度里,她的神情渐渐腻烦。
阮玉轻嗤,“算了,你又绣的手疼,找我哭。”
他说着话,却松开一只手,将那香囊捡起,紧紧捏在手上。
阮玉抱着贺元去了外殿。
两人这般亲密也不是头次,周遭伫立的宫仆依旧低垂着头。
案桌上布满了奏折。
阮玉将贺元往椅旁一放,就坐下批折。贺元无趣的很,又不想开口说出殿惹阮玉再闹不可开交。
她一瞥砚台,乖巧走去做起了红袖添香。
阮玉抬头就看见,他美滋滋道:“表姐要是每日如此,我批折时辰都会快些。”
贺元嗔他,“做梦呢。”
她磨了几转,就嫌乏味,手上还蹭了不少墨点儿。
阮玉正看折,就听见响动,晓得贺元走至身旁。贺元将手上的墨往阮玉脸上蹭,娇道:“我不爱呆这儿。”
那折子却一眼尽收。
贺元一把夺去,气急败坏道:“朝里可是没了事,尽嚼舌根。”
阮玉将她按在腿上,哄她,“这些言官就是这般惹人嫌。”
那上折的言官写得明明白白,“再嫁妇为后,史上也不是没有,我朝开明,自是无碍。可那贺氏德行不好,惹上几波官司不说,更不守妇道。皇上您纳宠玩玩可以,当皇后啊,羞死人啦。”
贺元一撇嘴,又翻了几折,大同小异,俱拿了她未明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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