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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生便只想着——他晚了一步。
但命运本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又捉摸不定的事情。
于褚乐生而言晚了一步。
与温澜书与哈迪斯而言,又何尝不是一段冥冥注定的缘分?
温澜书此刻已经转身走回哈迪斯身侧,两人并肩而立,一黑袍一白袍,黑发与黑发在风中交织,像是在某一刻,清冷的月色洒在了漆黑的崖壁上,于静谧之中透露出一股安然的意味。
仿佛他们能在这世间并肩而立很久很久。
日升月落,花谢花开。
时间流淌而过,在剎那间即为永恒。
褚乐生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
他像是跌坐在山下,曾伴着他的鹤向山巅飞去,但是鹤本就是自由自在的。
温澜书静静看着褚乐生,眼中没有任何厌恶或憎恨的情绪,但也并不冷漠,像是春日夜色下微凉的湖水——褚乐生从中看出了自己惊惶又不甘的倒影。
他感觉自己像是大喇喇被暴露在天光下,那目光不冷,却照的他浑身泛起近乎彻骨的痛意。
“破镜难圆,碎玉难全,”温澜书的声音如溪水般潺潺而过,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低声教授着剑诀一般,“并非万事万物都能求个圆满,事事也并非都会如己所愿。”
“——说到底,忏悔也好,弥补遗憾也罢,消的是自己的业障,祛的是自身的心魔。”
温澜书的神情变的柔和,像是白霜在清晨的天光下消融了一角。
褚乐生猜的没错,温澜书对他到底有着些许的情分。
只是他也清楚,温澜书从来都是一个坚定到果决的人,如同山崖上韧而不倒的孤松,一旦认定了什么,狂风骤雨也难叫他回头。
风将温澜书的话送到了褚乐生耳中。
“你若想断绝师徒关系,那便就此离去,我绝不阻拦。”
“你若还认我这个师父,那便收心,我如往常那般教授你——”
“不必了!”
褚乐生直接打断了温澜书的话。
他解下腰侧佩剑扔了过去——不是什么名剑,但却是温澜书在将褚乐生收作徒弟那日赠与的礼物。
将这把剑还回去,他与温澜书的联系就彻底断了。
“无念门的功法我看不上。”
“你教我的剑诀我也不会用。”
褚乐生看向哈迪斯的眼中依然带着刀子。
只是他似乎也狠不下心说些一刀两断、再不相见的话,张了张嘴,最后深深的看了温澜书一眼,转身离去。
“温澜书,后会有期。”
三日后,丙寅年六月初九。
温澜书首徒褚乐生自述其为魔族少主
自此叛出师门。
褚乐生离去时,闹了不小的动静,温澜书没去送行,反倒是哈迪斯目送着天边那抹满溢煞气的黑云远去,待到一点影子都看不见后,又垂首看向温澜书。
他在等着温澜书兑现承诺。
兑现那个当初与褚乐生对峙时,他在他耳侧悄悄许下的那个承诺。
温澜书不语,只是扯了扯哈迪斯的袖子,让他正对着眼前的墓碑。
此刻他们正在一座人迹罕至的山中。
这座山就座落在距离无念门不远的地方,山上草木葱茏,显出一种久无人至的蓬勃生机。
柳念生的墓就在这座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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