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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距离人群仅有一寸的时候，天边倏然划过一道银芒，疾飞而来的长剑将蛇头死死钉在地上！

其实温澜书并不是不可以将蛇头斩断。但是一来蛇头会重新生长，二来斩断后的蛇头落点距离人群非常近，那蛇头看上去已无生机，但是实际上仍旧有突然咬人的可能。

这是温澜书在过往的岁月中多次野外生活得来的经验。

而系统会给出更加科学的解释——这是一种由于被斩断的蛇头神经仍旧保有活性，而形成的条件反射。

但是无论如何，温澜书决不能冒这个风险，所以他选择用青虹长剑将第二颗蛇头钉在地上，好让阿多尼斯有时间把人群转移。

但是这样一来，他自己便没了武器。

温澜书抬眸看向面前对他虎视眈眈的海德拉，随手折下一根树枝。

当他将手中树枝指向眼前蛇怪时，温澜书突然感到些许怅然。

这一刻仿佛记忆倒错。

眼前的场景与儿时手持树枝瞻前顾后的场景重合在一起。

只不过这回没人点他额头了。

温澜书十几岁的时候，师父将青虹剑作为礼物送给了他，自此之后剑不离身，虽然的确遇到过强敌，但也没有到师父说的什么“以一人对天下”这么严重的程度。

反倒是师父。

丙寅年，相柳现世。

霍乱人间，涂炭生灵。

无念门时任掌门柳念生下山除魔，与相柳同归于尽。

当时温澜书听到后，不顾师兄拦阻，急匆匆想下山帮忙，却只来得及看到师父刺出的最后一剑。

当年师父说：“一剑刺出，便只需关注剑刃所至之处。”

于是他刺出那一剑的时候便当真只关注剑刃所至之处。

他说：“不要瞻前顾后，出剑便是。”

于是他当真没有瞻前顾后。

不顾相柳卷起的水柱撕裂了他的衣摆，不顾相柳滴下的血液侵蚀了他的皮肤。

只顾持剑向前，亦或是他自己就是一柄一往无前的长剑。

那日师父下山便再没有回来。

虽然有“在天之灵”的说法，但是师父那一战连魂魄都消散的干干净净。

所以想必也不会看到今日这个场景。

——他最小的徒弟时隔多年再次以树枝做剑，往前轻轻一递，便刺瞎了蛇怪的双眼。

温澜书面无表情的翻身立于蛇头之上，剩余的七个蛇头飞速生长，已经初具雏形。

说来也巧，虽然名称不一样，细节之处也有差别，但是相柳同海德拉一样，同为九头蛇。

或者换句话说，海德拉是与相柳相似的九头蛇。

温澜书双眼微垂，似神佛垂目。

然而眸中寒光四溢，杀心渐起。

他随着海德拉的动作自蛇头上翻身跃下，手腕微动，手中的树枝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没入蛇怪眼中，又自蛇怪的后脑勺中穿出。

海德拉正中的蛇头受到重创，颓然倒地。

然而此刻，第三第四颗头颅接连生出，一颗袭向温澜书，一颗袭向阿多尼斯护住的人群。

好在阿多尼斯此刻已将全部居民聚集在一起。

蛇头袭来时他弯弓搭箭，连射三箭将蛇头逼退，然后按照之前温澜书交代的，趁机带领着居民且战且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