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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倒像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狄九徽眼前模糊,视线花白一片,剧痛仿佛变作一只无形的手,肆意捏弄着他灵魂的每一寸。
闫御应该喊了他的名字,口中被喂了什么东西,入口即化,一股有着清甜之气的暖流逐渐护住心脉,他茫然地睁着无法聚焦的眼睛缓了一会儿,另一只手像溺水的人攀住了浮木,无意识攥紧了闫御的前襟。
每次旧疾一犯,药石无用,只能靠他生生熬过去,闫御全凭往日摸索出来的经验,稍微能缓解一些狄九徽身上的疼。
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那股犹如切肤的疼痛总算消退了,狄九徽历劫归来似的虚脱地吐了口气,摸着床沿就势软绵绵一倒,身下铺叠整齐的床褥柔软,他掀起眼皮,示意闫御过来。
“不觉得不合适了?”闫御嘴硬但身体很诚实,挨着狄九徽躺下。
狄九徽没心没肺地笑道:“咱俩谁跟谁啊。”
闫御纳罕地打量着他,偶尔会冒出一些稀奇的念头,狄九徽就像一线水,平日待在自己的疆域安分守己,但总有几个间隙放任自流脱离轨道,不过片刻又会被赶回去,有种被圈禁的无力感。
“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怎么回事了吗?”闫御说。
方才那种别扭和郁闷好似一场久远的梦,狄九徽甚至有点回想不起来了,他笑吟吟道:“那条鱼说,你趁我闭关的时候偷偷和别人出去相会,天不亮就走,大半夜才回来。”
闫御一怔,所以狄九徽之前莫名其妙的情绪都是在向他表达不满?
一种隐秘的喜悦盈满了心头,闫御不显山不露水地问:“所以,你很生气?”
“突然之间不擅交际的你找了个新人,我不仅生气,还很酸,但是我又想了想,我交友广泛,好友遍布天涯海角,你却就只有我一个朋友,我要是为此斤斤计较,显得我很不大气。”
狄九徽眼神清澈,坦坦荡荡,不掺杂一分私心,显得他那点窃喜如此卑鄙不堪。
“你也太不地道了,结识新人都不跟我介绍一下,藏着掖着干什么,我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想多了,没新人。”闫御语气生硬地抛下这几个字,怏怏不乐地翻身背对着他,不做过多解释。
狄九徽喊他他不应,便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了戳他后背,欢快道:“不要抱枕啦?”
闫御卷着被子往前蛄蛹了一下,躲开他的骚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的行为很容易让人误会。”
“心里正经看什么都是正经的,你觉得惹人误会,那你看到了什么?”狄九徽嬉皮笑脸地调侃道。
闫御词穷,想有骨气一点,但终究敌不过睡眠对他的诱惑,屈辱地败下阵来,他不情不愿地转身,二指把脉一样捏住了狄九徽的手腕。
他比最好的助眠药还要神效百倍,少时睡意如潮,狄九徽并无半点困倦,百无聊赖地盯着光泽内蕴的帷帐。
垂落的薄纱隔绝了大部分明亮的光线,他数孔眼数了一会儿,扭头看了看睫毛时不时微颤一下的闫御,说不清是冲动使然还是别的什么,他鬼使神差地轻声问了一句:“你有可以为之奋不顾身的人吗?”
可惜闫御早已酣然入梦,没能听见他的疑问。
一切起念动心难道都离不开“劫”之一字吗?狄九徽兀自疑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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