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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很多东西我都不懂,那天晚上又睡又醒,思来想去,我也不知怎么招惹的大皇子和太后,明明他们往日都不曾过多注意我。”

沉王缓缓道:“既然他们不曾注意你,那你该想的是你出事对谁有利。”

随宁步子停在原地,好像心里早就有过准备。四周空旷小道静谧,她瘦弱背影却不如别人想象中的无助脆弱。

“我觉得跟一个姑娘有关,只是她素来天真烂漫,我又觉是那样想她,是我自己恶毒心肠,”随宁轻开口,“若他们知道我未来夫婿不是他,不知该高兴成什么样。”

沉王对她那句恶毒心肠不置可否,道:“小姑娘心性。”

开春要农种,太子最近手上很多事在忙,另有一件只有他心腹才知道的大事,没人敢告诉随宁。

沉王那边也有消息,但在她父亲的祭日上说太多,不敬。

下人远远跟着,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但看到随宁上台阶的时候脚滑了下,被沉王伸手揽住腰,整个身子扑到了沉王怀里,还是惊了惊。

丫鬟刚想上前去问随宁有没有事,她自己便被扶着站稳了,轻退一步,娇滴滴地朝他道谢。

一桩小得不能再小的事,藏着无人知的暧昧。

男人高大,女子貌美,若换做哪家适龄男女,都能说上一句郎才女貌。

沉王正直壮年,随宁却还不到十七。

佛堂梵音绕耳,香雾洗涤身心,佛堂里已经几炷燃了半刻钟的香,沉王扫过一眼随宁,没说什么,一侧小厮则恭敬递香上来。

沉王站着供桌面前,慢慢点着香,才开口道:“你父亲若还在,你该早就议亲嫁人。”

随宁抱着暖手炉,轻道:“表哥如我半个父亲,他做主我婚事,要我嫁谁就嫁谁,我这身份高不成低不就,总归是不会太招人喜爱,随随便便找个毛头小子嫁也正常。”

沉王顿下来,却没再说她什么。

……

随宁这一趟来,本是准备留下来用午膳,但太子要她忌口,等他来接她,随宁便没留。

沉王和随二爷在书房里谈了一些事,说的不知是什么,只能知道不是件好事,否则随二爷不会冷着一张脸。

随宁送他一截路,走在他身后,问他和随二爷说的事,沉王背着手,只开口说了一句保媒。

随宁微顿,猜他是来给她二堂姐保媒。

但看随二爷的表情,沉王倒像说了一些家丑不可外扬的事,她心里隐约产生一个念头,他前世会不会知道她二堂姐和大皇子的事?

随宁最后还是没问,谁都会有野心,难以防备。

但这份野心,必须要她表哥亲自压下。

十多年前沉王从殳州回过建京,那时沉王府多年没有人住,多有杂乱萧条,收拾起来麻烦,沉王回到建京便暂住到随家别院。

他既然和随宁父亲相熟旧友,自是把随宁从东宫叫到跟前,问了生辰年纪,身体近况,读书与否,了解个大概,才让随宁敬了一杯敬师茶,改口唤老师。

只是没人比太子对随宁的事上心,她从住进东宫后便没再回随家住过一晚。

随宁送走沉王,走在后花园里,慢慢倚坐在湖边石头上。日光照在她身上,宛若一层浮动的宝石游光,娇花娇养。

她望着浮在水面上的落叶,见上面有诗,伸手想要去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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