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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有双猫耳朵,只怕此时已经警觉地立了起来。
谢苗儿抿了抿唇,指尖指着他的左肩,道:“你受伤了。”
是笃定的口气,而非问句。
果然还是瞒不过她,陆怀海感叹:“没想瞒你。”
谢苗儿动作一顿,旋即还是把手伸向了他的棉甲:“你的信中不曾提及。”
为教她安心,传回的军报中,他总记得给她捎回一张半张纸来,大多数时候只有寥寥几言,但确实能称得上是信。
陆怀海往后退了两步,道:“并无大碍,不过路上颠簸,难免伤口愈合不好,看着骇人而已,不想吓到你。”
他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谢苗儿气得想跺脚,她说:“你不告诉我,不就是瞒我吗?你坐好,我去叫军医来。”
“放心,”见她挂心自己,陆怀海心情很难不好,“已经叫了,人马上来。”
随军的大夫大多是身强体壮的青年人,否则别说救人了,只怕他自己就要死在途中。
军医前途了了,封侯拜、相论功行赏是军士们的事,与他们无关,但他们却同样要背负掉脑袋的风险,所以真正医术高明的大夫鲜少有愿意当军医的。
陆怀海的伤也就同其余兵士一样,只草草处理过,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正这么说着,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柏舟撩起门帘,领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走进来。
老头是坐镇营中的大夫,姓李,军户出身,所以才在军营中留得住。
谢苗儿腾地站起,把陆怀海身边的位置留给了李大夫。
陆怀海使了个眼色,柏舟便走到谢苗儿旁,道:“小夫人,大夫要给大人治病了,我们出去等着就好。”
谁料李大夫一边打开他的药箱,一边低着头说道:“且慢,别都走了,留个人给老头子打个下手。”
谢苗儿不愿意走,这可不就是打瞌睡有人给送枕头?
她搬来把高脚杌子,忽视柏舟疯狂的挤眉弄眼,就这么坐在了李老头的药箱旁边,陆怀海对面。
见陆怀海还要说什么,谢苗儿闷着声音说:“我帮不到你什么,让我为你多做点什么,就当是让我心里多点安慰,可以吗,潜渊?”
陆怀海本是怕血腥的场面吓到她,闻言,他默了默,想说什么,顾及有外人在,便没有开口。
李大夫却像感受不到这奇怪的氛围似的,他使唤谢苗儿道:“去洗三遍手,再把这些东西和你的手都拿酒擦过。”
谢苗儿照做,一边偷偷用余光去觑陆怀海那边的情况。
他解了半边上衣,露出左边被棉纱布扎得严严实实的臂膀来。
李大夫一层层地把纱布除去,然而纱布上红褐的血色,远不如陆怀海肩上一直没好的箭伤触目惊心。
谢苗儿慌乱地收回目光,清洗器具的动作越发快了。
他怎么还是中箭了?看起来比梦里还更严重。
李大夫边察看他的伤处边皱眉:“沾染脏邪,已经发了疮疡。”
战场上不比此时在营帐中,没那么干净,陆怀海神色淡淡的,并不意外,他只道:“该如何处置?”
李大夫从谢苗儿微微颤抖的手中拿过银刀,又命她拿布巾去揩拭他肩上往外渗出的血。
他说:“为今之计,唯有剜去久愈不合的血肉,辅以疮药,再谈其他。”
谢苗儿倒吸一口凉气,而李大夫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朝她道:“拿酒,给他把伤口旁边都擦拭干净。”
哪怕这样的伤出现在自己身上,她可能都更下得去手一些,谢苗儿努力稳住呼吸,尽量轻柔地按大夫说得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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