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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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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心思,他的眼神和他的为人一般澄净:“我虽无有妻儿,却也有父兄族人,带累他们非我本意。”

这正是丁彦此来的目的,他语调忽而一转,道:“那日读过你的奏疏,皇上气急罢朝三日,深恶之下,本欲将你陆家全族杀之而后快,可巧的是,那日皇上经过千鲤池,听见有宫人议论起几个寡妇的故事。”

陆怀海眉心一跳。

陆家一度被人讥讽为寡妇门楣——陆怀海的亲爷、两个叔叔,和若干庶支的男性族人,接连战死在延绥,留下了一院子的寡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丁彦继续道:“寡妇们的丈夫皆是为国捐躯,皇上不忍牵连,是以,只下旨斩你一人。”

陆怀海道:“多谢。”

不牵连陆家,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些年为了募兵打仗,他站过队、亦得罪过人,一朝失势,墙倒众人推,也无甚稀奇。

见陆怀海淡定得过了头,仿佛听见的是旁人的死讯,丁彦不由道:“你家人是没事,可你若只是被轻飘飘地砍个脑袋,皇家颜面置于何处?说句大不韪的,皇上这口气也无从纾解。”

陆怀海眉目依旧,道:“凌迟抑或是车裂?”

丁彦摇头:“皇帝下令,要废了你的武艺,穿了你的琵琶骨,再从陪都走陆路押解回京候斩。”

两都相距几千程,快马跑一趟也要月余……囚车押解犯人回京,恐怕没有两个月走不下来。

今上在折磨人方面,很是有些巧思。

陆怀海轻笑,问:“何日行刑?”

丁彦答:“今日午时。”

两人便再无话可说。

正午,骄阳烈烈正当时。

从京城赶来监刑的天使,带着“弹琵琶”的匠人来到了刑场。

众人皆知,陆怀海一手左手刀使得是出神入化,所以天使很是贴心地叮嘱匠人,别弄错了方向,要穿的是左边琵琶骨。

铁钎没入肌理,捶击之下,与骨骼共同发出震耳的嗡鸣。

残存的热血喷涌而出,带走了陆怀海身体中的热意。

疼,钻心的疼。

十指尚且连心,何况用铁器从胸腔生生凿过。

剧痛之下,陆怀海双眼紧闭,一声不吭,倒让天使以为他昏死过去了,特地走到他身前去看他情形。

皇帝有令,他可不能就这么死了,非得活着到京城不可。

像是察觉了什么,陆怀海陡然睁开眼,他的眼神有如出鞘的剑光,直射向正前方。

怕被血溅到,天使离他足有数丈远,可还是被他的目光刺得后退了几步。

天使忙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惊骇,同随从低语:“去,将金疮药都拿来,别让他死了。”

——

金川门内外,鸦雀无声。

并非无人,相反的,围观者众,可连黄口小儿都不敢发出啼哭。

人群中似乎有稚子在低声向爷娘发问:“这个哥哥我好像见过,之前是他救了我们,带我们打跑坏蛋……”

稚子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家人捂住了嘴。

被持刀兵士团团围住的囚车,缓缓穿过城门。

陆怀海年少成名,以一当百,是以哪怕被穿了琵琶骨他们也不放心,怕他生出翅膀逃出去,要安排如此多的人看守。

事实上,伤口正在溃烂,骨头被贯穿的疼痛也分毫未减,这场酷刑无异于漫长的凌迟,陆怀海连抬手的力气都不再有。

这么多人全副武装,只为看住一个连刀都拿不起来的人,如何不好笑。

离开陪都后没多久,陆怀海因伤口受风,发了高热,几日下来便消瘦到可怕,小山一般的身躯迅速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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