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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牵连甚广。沈晗霜猜测,即便没有她,祝隐洲应也会写信给爷爷。
但?祝隐洲伤重,又要每日戒除药瘾,应暂时抽不出空来,也没有精力写信。所以沈晗霜想着可以把自己和祝隐洲想写的内容一并写下,送回长安。
见沈晗霜似是公事公办的模样,祝隐洲不做他想,接过信,仔细看过一遍后神色柔和地说道:“可以添上?齐氏身?中蜂毒一事,让爷爷不必担忧。我的人一直掌握着她的踪迹。”
“她正在找机会和北达国的三台吉联系。”
话音落下,祝隐洲不自觉心神微紧。
他有意没有称沈晗霜的爷爷为“沈相?”,而?是随了她的称呼。他不知沈晗霜是否会不喜。
但?沈晗霜似是并未察觉什么,她眉梢轻蹙,问道:“三台吉,也就是北达国的三皇子?”
祝隐洲点了点头。
“原来是和他有勾结。”
沈晗霜回忆起?爷爷回长安前曾和自己说过的那些与北达国有关事情。
北达国如今的皇台吉也就相?当?于太子,是可汗的长子。除了他之外,可汗膝下还有二十六个儿?子,十九个女儿?。
听?闻北达国可汗的子女数量时,沈晗霜曾有些诧异。但?在爷爷同她解释了北达国可汗好色暴虐的性情之后,沈晗霜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按北达国的祖制,在新?可汗即位之前,北达国的所有台吉都还有资格争取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
他们没有兄弟阋墙或兄友弟恭的说法,还十分信奉成王败寇。只要能杀了已有的皇台吉,便能成为新?的皇台吉,可汗死后会将位置传给他。而?在即位之前,谁是皇台吉,谁便是可汗其他儿?子的猎物。
沈晗霜之所以对北达国那位三台吉有些印象,是因为爷爷说他是现任可汗膝下唯一一个病弱的儿?子。
他不仅需要日日服药,还病得连上?马的力气都没有,更遑论操刀或拉弓了。
但?这位三台吉虽然体弱,却?格外通晓人心,很?会自保。即便不堪重用,他也不曾被其他哪位兄弟欺凌致死,反而?能在他们之间游刃有余地做那个最没有威胁的兄弟。
最初听?爷爷提起?此人时,沈晗霜便和爷爷有同样的猜测——此人应心机颇深,究竟是否真的病弱也还值得深究。
如今已经确认与齐氏有所勾结的人是他,那便证明了他所图甚广,绝不会只是个病秧子。
看出沈晗霜应是在思索什么与北达国的三台吉有关的事情,祝隐洲下意识心神□□,有些什么隐秘的晦暗情绪在不断滋生。
“你?知道他?”祝隐洲状似无意地问道。
沈晗霜解释道:“爷爷与我说起?过此人。”
祝隐洲知道,沈相?并不会因沈晗霜的女儿?身?便不让她知晓世事,反而?会常与她一起?分析这些她愿意了解的事情。
不待祝隐洲再说什么,他便听?沈晗霜语气如常地提起?:“齐氏之前说,北达国想送一名公主来和亲。如今看来,他们或许本想设法派一位与三台吉同心的公主过来。”
“眼下齐氏的身?份败露,我们得以早做准备,北达国那位三台吉的阴谋或许也会有所改变。”
祝隐洲立即道:“我不会娶旁人。”
他今日苦熬了一天,身?上?又有多处伤口,声?音难免有些不稳。但?他的语气很?是笃定,像是急于同谁证明和解释什么。
闻言,沈晗霜心神微顿。她听?出了他的用意,有些无奈:“不是在说公事吗?”
怎么忽然就拐到这里来了。
祝隐洲之前便与她说过这话,沈晗霜并非不信,也不需要他再如此紧张地解释一回。
他们之间虽已开始有除了公事之外的来往,却?也远不到重新?谈及婚嫁之事的地步。
祝隐洲神色镇定,但?声?音不由得有些低,“我不想说公事了。”
虽然清晨醒来时才见过沈晗霜,但?祝隐洲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祝隐洲也知道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处理和解决,但?起?码眼下,他不想说齐氏,也不想说什么北达国的三台吉。
他其实?有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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