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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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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东西城门,驻军一万两千有余, 堡内有百姓近四万,或牧牛羊或贩货为生,这里是平昌国最危险、也是最艰苦的边地之一。

住在这里的百姓多半是百年来土生土长的堡民, 也有一部分是历年来流放至此充军的罪犯,当中有真正罪大恶极者, 也有蒙受不白之冤之人, 更多是遭受牵连的罪奴。

几日前,一批新的流徙之徒被押送到了鹿野堡。

边城堡军像驱牛赶马般呼喝踹骂着一干流犯, 看着他们挺直如枪杆的腰背一次次被踹得跪折下来, 身上初初结痂的伤口再度鲜血迸发溢流,一会儿功夫便在城门口留下了一道道蜿蜒凄惨的血痕。

一地刺目赤热的红, 很快凝结成了黯淡的黑。

其中有几名本就伤势严重白骨裸露在外的汉子再也支撑不住,沉默倒地不起,任凭堡军如何踢打动也不动, 无声无息。

“流徙千里竟还冥顽不灵, 想逞凶斗狠,来人!好好让这些混帐开开眼,咱们平昌国可是有王法的!”

随着堡军兵将的怒喝,有更多的棍棒和拳脚如暴雨般落在了他们身上,一记记狠命的、致命的,仗着光明正大的名义, 却夹裹着黑暗丑陋不可说的阴私目的, 试图借机将这些曾为捍卫平昌国江山百姓而豁出性命、拼搏杀敌的犯人歼灭于此。

怪只怪,他们跟错了人, 更是得罪了平昌国的天。

流徙三千里坚持到了鹿野堡的百人,在城门关闭后,最后只剩下了不足四十人被扔进矿场。

北疆冰冷刺骨的黑夜,他们体无完肤地互相蜷缩紧挨在一团,靠在山岩角落,须发沾着星星点点的雪,气息微弱。

死有轻如鸿毛,有重如泰山,杀敌保家卫国马革裹尸是荣耀,可死在小人的阴谋诡计下……实在是不甘心啊……

***

陆晚菀到第二日上午,才被侍女唤醒。

侍女抱着她洗漱完,又干完了一碗豆汤糊糊,而后她才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磕磕巴巴问侍女道:“伯伯?”

伯伯?

侍女思考了下,好笑地捏了下她的鼻子,纠正她道:“不是伯伯,是父亲。”

想来小主子应是太久没见到主子,才会将主子这个父亲给当成伯伯了。

“姑娘是不是想父亲了?阿诺带姑娘去找父亲好不好?”侍女哄了一句,见陆晚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想必定是对“父亲”一词感到十分新奇。

侍女忍不住想,难怪昨晚主子要亲自照顾姑娘了,作为姑娘的父亲,怎么能容忍这么可爱的女儿不识得自己呢。

那厢谢衡这位“父亲”正在同石岩和莫云风说话。

来到西宁城后,莫云风带着陆晚菀在这宅院里安顿下来,而石岩则是包袱一卷,投身西宁城外的军营去了。

石岩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让他整日窝在院子里,自然不比去军营来得痛快。加上近来西宁城外正在修筑城墙,而永栾国人并不愿这城墙能修好,三不五时就去偷袭修筑城墙的工人,想破坏工事,因此双方零星战事不断,也正是石岩能出得上力的时候。

谢衡听石岩说着永栾国人偷袭之事,眸色渐沉。

新帝登基,铁血手腕,短短四个月已经处置了不少旧臣,颁布了许多新政。可是这看似繁华太平盛世的平昌国,早在上一任国君时,就虫蚁蛇鼠蛀洞四伏。新帝治下的江山、相中的官员,也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安稳牢靠。

谢衡一路从国都来到西宁城的这些时日,虽看着平昌国表面锦绣铺地,暗里却是处处隐患。

稻米丝绸,茶叶瓷器,商路络绎南北不绝,可旁的不说,光是茶引,掌握在各官员势力手中便有九成,与民争利,仗势欺压之事比比皆是。

日日搬运货物养家糊口的船工,十日一结,二十个大钱还要被层层剥削,时常灶下无隔日粮。

连都城附近城池的庶民都艰困至此,那北关呢?更遑论西南道和蜀地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久了,如何不民怨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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