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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沙就算再迟钝,此刻对二人的羁绊也心中了然,他不由畅快大笑:“哈哈哈!好!我就成全你!”
他站起身来,兰斯菲德却一把拽住伊沙的裤脚,几缕血迹从他的唇边留了下来:“不准去!”
伊沙冷笑着踩上他的手指:“您别着急,帮您处理了这条狗,我就送您上路。”
“不——”
冰冷澎湃的惧意让兰斯菲德目眦欲裂,他疲软无力地趴在地上,忍不住干呕起来。
生理性的泪水充斥眼眶,在泪眼模糊之间,他只能看到男人的皮鞋从他手指上移开,走向被牢牢捆在行刑架上的秦墨。
“不!”
秦墨狼狈地挂在行刑架上,那双幽深黑亮的眼睛正远远地凝视着他。
兰斯菲德浑身剧烈抽搐起来,手部痉挛,他看不清他的表情,想来应当是平静从容的。
因他总是这样安静的看他。
泪水模糊视野。
头痛欲裂的大脑,血管在疯狂跳动。
扑通扑通——是心脏颤动的声音。
咕叽咕叽——是肉质物体被硬物撕搅的声音。
哈哈哈哈——是疯子在狂笑。
世界应当是崩塌了的,否则为什么他还活着。
一阵凿入大脑的耳鸣,持续许久或者只是几分钟,他恍惚之际又听见子弹打在铁板上。
有人闯入了,争斗,混乱,血腥,嘈杂。
枪声,搏斗声,呼叫声,对讲器的电流声。
脚步声,倒地声,呼救声——
一瞬间,兰斯菲德无比清晰地听见秦墨压抑的痛吼和呼吸,他惊醒了,像一个在荒芜遍野里抓住绳索的人,挣扎着循着声音爬了起来。
视线里是一片血色,模糊不清。
兰斯菲德凭着混乱的意识,只知道颤抖地往前爬,手指触摸上一块又一块潮湿阴冷的地砖。
他想起那年在金沙河畔......其实他没有那么狠心,他并不愿意看到秦墨受伤。
兰斯菲德跌跌撞撞站了起来,场上已经一片忙乱,没有一个人想要去阻拦他。
秦墨已经被蒂尔解决,蒂尔控制力度,将他轻轻放在地上,白色衬衫上沾上了大片的血,他正右手拿着手机,走到门外紧急呼叫医生。
兰斯菲德摸索着,在黑暗混沌的破碎世界里去找熟悉的体温,他的手碰到一片湿意,突然被另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没事了。”
声音很近,来自于身体右侧。
像一滴水滴落在湖面上,触发阵阵涟漪。
秦墨声线平稳,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兰斯菲德茫茫然如失了魂一般抬起头来,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视觉恢复正常。
秦墨左半张脸全是鲜血,像是被人暴力喷洒了刺鼻的红色油漆,那只好看的右眼半睁着,流露出一些看不清的情绪:“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还活着。”
兰斯菲德张口欲言,可他一声悲鸣也发不出。
他不知道怎么做,伸出手想去摸他的左眼,被秦墨往后躲了躲,单手将他虚虚拢在怀中:“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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