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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伤。
思念从这一刻开始泛滥,任南野拿出手机,拨通了宋玉风的电话,他想听听他的声音。
“任南野。”
宋玉风透过媒介的声音失了真,没本人那么动听,却还是教任南野酥了耳廓。
他总是连名带姓的唤他,全须全尾,不少任何一个字。轻扬的尾音停在那个‘野’上,像亲昵又不着痕迹的欢喜。
“在外面么?”宋玉风话音里浮动着笑意,听得见听筒那头不断掠过沙沙声,“你那边风好大。”
“我在布达拉宫门口。”任南野声音有些沙哑。
“嗓子怎么这么哑?不舒服?”宋玉风皱眉,笑意就散了。
“没事,”任南野将电话拿远,闷声咳了几声,才拿回来,“刚呛了口风。”
他揉了揉干疼的鼻尖,看着夕阳坠落,“你在哪儿呢?”
“刚到停车场,准备回家。”宋玉风说着,打开了车门。
任南野很想他,听见他声音这一秒尤其想,于是他拐着弯问:“后天大概几点到?要不要来机场接你?”
“可能来不了了。”
任南野握电话的手瞬间收紧,还没等他说完就追问为什么。
“合作商的招标合同到期,发了邀标函以后,又有三家公司投标,”宋玉风点了一根烟,咬在唇上,“这项是临时加的,我这边审批了才能走流程。”
“这不是广告部的事么,怎么沦你头上了?”
“招的是节目组明年的合作商,亲自把关比较好。”
像是等了很久的希望落空,任南野搭在膝盖上的手臂不自觉往下垂,闷声说了句:“哦...这样....”
“想我了。”宋玉风说得很亲昵,不同以往的浪荡轻浮,像爱人间的枕边情话。
他简直怀疑那人有千里眼,看见了他此时垂头丧气的模样。
心事被点破,任南野有些不知所措,他可以在试探中游刃有余,却没法坦然面对他毫不吝啬的坦荡爱意。
一个独自走了太久的人,靠近爱的感觉会变得极度不真切,唯恐身陷一场美梦,怕惊醒,怕只是瞬息的错觉。
任南野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生硬地扯开话题,聊了几句别的,就挂断了电话。
他盘腿坐在地上,姿态有点颓丧。
高原的黑夜来得稍晚,黄昏无限绵长。
有个穿红色藏服的老者推着小推车,上头摆满了经幡,在人群中售卖,有对年轻的情侣买了一串。老人又走到任南野面前,他身上还有点剩余的零钱,全都给了他。
老人满是皱褶的脸上漾开了一抹微笑,朝他鞠躬,说了扎西德勒。
藏语里是吉祥如意的意思。
“可以挂在那的,”老人说着撇脚的汉语,递给他一条经幡,手指不远处的树,“祈求福运隆昌,消灾灭殃。”
任南野双手合十,朝他颔首。
自从进了拉萨,山川河流间随处可见风马旗,五色幔布像长出了翅膀,要挣脱大地的束缚,向雪山飞去。那对年轻情侣对着天空许愿,高个子的男生搬来木梯,灵活敏捷地攀上大树,挂好经幡。
看着这一幕,回忆的轴很神奇地拨到了珈蓝寺,脑海里清晰地浮现了那人跪在佛像前的样子。
须臾后,任南野拿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其中一块蓝色的布上写下了宋玉风三个字。
“任南野。”
熟悉的声音,仿佛来自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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