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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凤棠不舒服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起身走到窗前,失落的望着隔壁灯火通明的龙德殿。
外面寒风凌冽,阴云密布,他记得十分清楚,这雪入夜便该落,像久积的河提突然放闸一样,雪叶子又急又密。
直到鼓点骤停,左晏衡才收回思绪,少有含笑,只是眉宇间依然散着一丝难掩的危险,“众卿今日,可还欢喜?”
“欢喜欢喜。”众人看他高兴,连忙附和,生怕回慢了平白惹出他的怒火。
短短十年,大玄江山一共经历过两次动荡,第一次是严皇帝无能,萧氏萧允凉反叛称帝,自称允凉王,那时左晏衡只有十一岁,而第二次便是左晏衡颠覆允凉王,灭萧氏满门,被人称作晏衡帝,那时他也仅仅十七岁。
舞姬们纷纷退下,左晏衡勾了勾唇,一双凤眸细细眯着瞧向远处,“既如此,便再给大家添个彩头。”
每年群臣宴结束的时候,左晏衡都会拉萧凤棠来折辱一番,这件事,似乎早已成了他的乐趣之一。
众人皆知,萧凤棠是萧允凉的侄子,是萧府老幺萧乘云的庶子,皇上屠了萧氏满族,却独独留下了萧凤棠世子,他们都以为二人有什么交集,这才留了他一命,毕竟当时萧凤棠还跪在这大殿前替下了大狱的左氏说过话。
只是后来才明白,这哪是有什么情谊啊,这明明就是觉得一刀杀了太痛快,才留着他好生折磨。
一旁的太监小新子得了示意,小跑到耳室,心疼的对着萧凤棠道:“世子,请吧。”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甚,萧凤棠皱着眉头望向窗外,他记得上一世,左晏衡将他带去了角鼓楼,那是他们第一次在那件事后,安稳待了一刻钟。
外面阴云欲垂,却始终不见雪。
萧凤棠再次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却依旧抵不住刺骨的凉意入骨,只好舒了眉头,如同清枝白露般对小新子道:“走吧。”
左晏衡当帝三年,众人亲眼看了两场好戏。
第一场,元正一年群臣宴,萧凤棠不怕死的穿了身丧白服,左晏衡一怒之下在众人面前撕碎了他的衣裳,满是倒钩的逆龙鞭不近人情的打在他身上,萧凤棠失了半身血,在太医院里养了一整个春天。
第二场,元正二年群臣宴,左晏衡赐了萧凤棠一身勾栏群衫,萧凤棠不穿,被他亲自拎着丢在了龙德殿外的雪地上,那一年雪落得早,夜里的天极其寒凉,萧凤棠一身单衣在外跪了一晚上,半条命搭在了这件衣服上。
杀鸡儆猴,萧凤棠就是那只鸡,而他们就是那些猴,今年第三年,百官们的脑门上纷纷沁出了汗,谁也不知道,萧凤棠今年又会经历什么,只是他们不明白,萧世子不跋扈也不嚣张,到底在哪儿得罪了这个活阎王。
茶百青衣,梅染红袍,这一年的服饰终于没那么多花样了,众人都轻轻松了一口气,唯有什么都不知道的边陲小国还以为他是晏衡帝安排的压轴场。
大殿金龙盘踞,殿上之人却冰冷无情,萧凤棠故作镇定,轻轻弯腰见礼,“萧氏凤棠,见过皇上。”
左晏衡微微一愣,登基三年,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向他行礼,虽不是大礼,却比之前要看着顺眼多了。
左晏衡忽略了他口中咬字极重的萧氏二字,没让他起身,“看来萧世子这半年,想开了许多。”
萧凤棠自顾站直,没说话。
中元节夜,他将他丢入了御花园的深池里,淹去了半条命。
左晏衡薄唇微启,“胡契国赠了朕一本离水月道的谱子,记得没错的话,萧世子之前,最爱这些。”
萧凤棠是爱风流雅韵,可他不爱离水月道。
水月道,讲的是一位名离水的男子卑躬屈膝委身他人的故事。
梅染袍下的手紧紧攥着,萧凤棠的额前慢慢铺了一层薄薄的汗,只是沉默依旧,未搭话。
来献的使者也渐渐在紧张的气氛下察觉到了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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