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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鸿年扭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江峯目光从他熟练的刀功缓缓移到他脸上。
母亲去世的事,他一个“怨”字都没对这个男人说过。
他和江枭不一样,人都走了,再去追究活着的人,没多大意义。
但他不说,并不代表他在心里对这个生他养他但没有陪伴他们成长的父亲没有怨言。
甚至对于江枭的‘离家出走’,他心里是痛快的。
每次深夜看见这个男人独自窝坐在客厅,不是喝酒就是发呆的时候,他心里就无比解恨。
可惜他心里所有的痛快都是弟弟用自我束缚的四年换来的。
江峯放开抱在胸前的两臂,走到岛台旁,目光掠过江鸿年手背上的疤,那还是上次江枭过生日那晚,他喝的烂醉,碎了酒瓶,扎到的。
“今晚别喝那么多酒了。”江峯淡淡一句。
“不喝不喝,”江鸿年笑着保证:“以后都不喝了!”
他用酒精麻醉自己的时候,江峯有时也会心软,偶尔劝他一句,但江鸿年从来都不下这样的保证。
江峯脸上似笑非笑,“没想到一个儿媳妇就能让你这样。”
江鸿年手里的动作停住,默了会儿,他又重新握住刀柄,将牛肉切成细细的条状:“我没想到他能把人带回来,还......”他声音有了细微的哽咽:“还愿意回家吃饭。”
江枭从四年前踏出这个家门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台面上有一碗墨蓝色,还泛着些紫的浓汁。
“蓝莓汁?”江峯问。
江鸿年看过去一眼,点头:“也不知他现在还爱不爱吃了......”
树影在渐沉的橙黄里摇曳。
白色沃尔沃驶进诚创名都,最后在5栋别墅前停下。
下了车,江枭去后备箱拿东西,陆知鸢两手攥着包带,站在车头,目光定在棕灰色的别墅大门上。
其实在来之前,她并没觉得紧张,却在车子驶进小区大门开始,心跳缓缓加速起来。
江枭站在车尾看她,看她抿唇,看她眉心时而舒展时而轻凝,看着她的手指不安地攥着包带。
那种感觉很奇妙,想她紧张,又怕她紧张。
不过相比她,江枭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家门,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踏进去了。
应该陌生的,可心底却被一股难以名状的熟悉感一点一点侵入。
陆知鸢回头的时候,江枭也在盯着那扇棕灰色的大门失神。
她知道,相比她的紧张,他心里才是最五味杂陈的。
陆知鸢走过去,接过他右手拎着的几个袋子,用戴着求婚戒指的左手与他十指紧扣。
*
两米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色,江枭看了眼他腰上还没有解掉的围裙,目光落在刚刚一眼就看见了的蓝莓山药上。
江鸿年在自己的家里,局促的倒像个客人,两手垂在身侧,攥着还没来及解下的围裙。
江峯招呼两人:“快坐吧。”
陆知鸢说了声好后,看向对面,从进门后,她就注意到了,江鸿年的目光一直偷偷追着江枭看。
“叔叔,您也快坐吧!”
江鸿年反应慢半拍地连连说好,可人却没有动作。
直到江枭抬眼看他:“还吃不吃了?”
父子俩简直就是角色调换。
陆知鸢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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