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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而动。

第二次见面，之前还是十八线小明星的裴存已经退圈了，他变成了一个保镖，正好被派遣去保护蔺寒川。

“是你。”蔺寒川惊讶了一瞬，觉得巧合得有些过分。

随后，裴存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不巧，我在找你。”

或许是有意为之，或许是某种奇怪的默契，在那段短短的几天中，二人形影不离，但谁也没有问及对方的私事，平静得不可思议。

在国外出差的最后一天，有外国的雇佣兵前来暗杀蔺寒川——但他们的那些手段，在裴存眼里只是雕虫小技，根本不放在眼里。

只用一把小刀就反杀了所有人，裴存带着满头满脸的鲜血，若无其事的回到蔺寒川身边，抬眼看向蔺寒川时，他眼神兴味，好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蔺寒川的反应。

哪怕是末世中，裴存大开杀戒之后，也会让所有人都恐惧得不敢靠近。

蔺寒川却只是看着他，视线从他手里滴血的小刀，缓慢挪到他几乎看不出容貌的脸庞上，淡淡说道：“血滴在酒店地毯上了，你要去洗洗吗？”

裴存偏了偏头，头发上落下圆滚滚的血珠，浸入地毯中，他身上还残余着没有卸下的杀气，却笑了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一样。

“你不怕我。”裴存陈诉道，他也没想要蔺寒川的解释或回答，莫名其妙丢下这几个字之后，当真如蔺寒川建议的那样，去洗澡了。

留下蔺寒川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蔺寒川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明明裴存的容貌已经被鲜血糊得看不清五官，可他觉得，那是他见过的，裴存最生动美丽的模样。

好像一只警惕心极强，从不肯在外人面前吃东西的狐狸，终于露出了自己牙齿，撕咬食物，将血液涂了满脸，像是要吓走其他人，又像是想要别人帮他擦擦脸。

野性勃勃，不受拘束，生命力强悍到宛如一株野草，无论野火怎么燎原，春风一吹，他就又能从地底下挣扎着冒出来。

那片轻飘飘的树叶在水面上荡开，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却不是风动。

之后，二人好像突破了什么看不见的界限，关系骤然亲密了许多，蔺寒川在得知银狐只是代号，他其实没有正式的名字之后，特意给他取了个名字。

裴存。

裴，是他师父的姓氏；存，存在的存。

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存在于……某个人的心里。

但回国后没多久，蔺寒川就遭遇了车祸。

蔺寒川缓缓睁开眼睛，心里似乎还残留着树叶飘荡的酸痒，而那个记忆中的人就站在他身旁，依旧是看似闲散的姿态。

“裴存。”蔺寒川唤道。

裴存正看着007给他转播的监控，随口应了一声。

“裴存。”

“嗯？”

“裴存。”

被连续唤了三次，裴存疑惑的转头：“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蔺寒川揽进了怀中。

身体下意识的僵硬了一瞬，很快又软化下来，裴存下巴放在蔺寒川的肩膀上，声音带笑：“怎么突然抱我？你不会突然发现，你爱上我了吧？”

“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