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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就像高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它时刻存在又无法忽视。

噩梦中,程红云总会坐在他的床边。那尖锐的眼眸、冷漠的语调,如最严酷的法官在刺眼的白炽灯下朝着罪犯做出不容有疑的审判。

她说着千篇一律的教诲、念着一成不变的法条,而在这一声声的教诲中,周晏礼的头越来越痛。

到最后,他不得不抱住自己的脑袋,哀嚎呻吟,在床上翻滚——

直到他带着一身冷汗,从睡梦中醒来。

十年过去,眼前的程红云比印象中衰老了许多。她不再强大,透过精致的服饰和略施粉黛的面容,仍能看出她如今只不过是个虚弱而憔悴的老人。

而周晏礼却长高了,变强壮了,他不在是那个需要仰人鼻息的小孩。

周晏礼没有回答方圆的话,他微微侧着身体,将手覆在门把手上,忍耐着太阳穴传来的一下接着一下的尖锐刺痛。

他的手死死扣在把手上,每一处骨节都泛着青白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汇聚到棱角分明的下颌。

仅是几息之间,周晏礼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就连说话的能量都没有了。

程红云越走越近,她神色淡然,表情庄重,最后,她立在周晏礼身前,淡淡开口问道:“晏礼,这么多年不见,不打算跟妈妈聊聊么。”

作者有话说:

(>﹏<)是没有人看了么呜呜呜为什么没有评论

第46章 陪我的爱人

周晏礼深吸一口气,他转过身来,面向自己的母亲,却没有叫她一声妈妈。

方圆在周晏礼身边跟了那么久,对他的秉性和习惯也算稍有了解。他很快嗅出了空气中浮动的火药味儿,连忙把头深深低了下去,在心中默念着:“我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

唯恐稍有不慎,就窥探到了老板的秘辛。

周晏礼好想揉揉自己抽痛的太阳穴,可他的手臂只是微微抬起,便又垂了下去。

他不想在程红云面前泄露自己的脆弱与无能。

这对诡异的母子对视良久,其间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不过,精神紧绷的不只有周晏礼与程红云二人,还有站在一旁的方圆。

此时的方圆尴尬而局促,简直要找条地缝儿钻进去了。

最后,还是周晏礼先出了声。他不想与母亲在园区的地下停车场起争执,只得叹了口气,对一旁的方圆说:“你先打车回去吧,把车钥匙给我。”

方圆如蒙大赦,刚想把手中的车钥匙交给周晏礼,又忽然想起什么。他怔了半秒,不确定地看向了周晏礼,试探着说:“周总,你……”

周晏礼自然知道方圆在担心什么,他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给出一个确定的眼神后,就淡定地从方圆的手中接过了钥匙。

方圆顿了半秒,他没再多言,转身离开。

待方圆走远之后,周晏礼拉开了后排车门,面无表情地对程红云说:“上车吧。”

程红云迤迤然走过去,坐进车里的瞬间,周晏礼“嘭”地一声把车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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