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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翊打开奏折看了看,有些意外,但一想果然如此才通。贺知秋显然深知这位皇帝不喜废话,简明扼要只说了两件事:

一是经核查产婆、出生纸体貌及死者王妙卉兄嫂,确认许菰生辰为庚寅年九月十八日,其兄嫂果有言其小姑归家后不多时便腹部隆起,已有孕三月,足月后产子,后有主家来将婴儿接走,并厚赏了妆奁。秘询其嫂,果其小姑曾有云为靖国公之遗腹子,后因贵人有交代,不敢对外声张,小姑远嫁后,不再提过此事,远嫁后也不曾归宁,不知下落。以孕娠时日推断,确有可能为先靖国公许安峰之子。

即传苦主许菰,私下密询,将有关证据供状展示,许菰面有愧色,称为祖母安排,此事亦是他生母寻来,告知其生父为许安峰。他询问祖母,祖母才透露真情,因白氏悍妒,且婢生子出身有瑕。为谋长远,将其记在二房名下,为庶长子,若二房无嫡子,则即可以庶长子身份承爵。因许安林一贯昏聩荒唐,本就染指府内丫鬟甚多,其祖母一口咬定其某某夜醉后调戏侵犯母婢,外放后产下长子,因许家子嗣凋零,便要认回抚养。许安林昏然糊涂,既母有命,便认为庶长子。

二是经许菰配合指认,又有私制的巾帕为证,私下秘密扣押了靖国公府太夫人身边侍女巧荷,长房大夫人白氏身边仆妇薛氏及靖国公府大小姐韩许氏身边丫鬟宝珠,分开讯问,终得当日真相。

许菰生母为太夫人婢女名妙卉,因许菰执意外放,不肯留京,太夫人本预为之谋高门闺秀为妻,苦劝未果。五月初四,太夫人便遣身边婢女巧荷,持鸩毒往寻妙卉,称其已阻碍儿子前程,劝其阻拦许菰外放,必要时可以死相逼,许菰孝顺心软,必定同意。

五月初五,许菰前往探视妙卉,据许菰言,当日妙卉确实有劝他留京,娶高门闺秀为妻,以谋爵位。但许菰一一驳斥,一则叔父堂弟皆健在,又有圣旨嘉勉,他若谋爵位,是为欺君犯上,不可谋也;二则若娶高门媳妇留京,上有嫡母,下有贵媳,妙卉出身卑微,只能隐姓埋名,终身不能认回供养,于她无益。不若外放出去,一则能以实干政绩,谋取正道官途;二则可奉养生母。妙卉听了后已改变了主意不再劝说,许菰留下节礼便离开。

熟料当日许家嫡长女韩许氏赴医馆就医出来,看到嗣弟身形躲闪进入巷道,疑心嗣兄弟在外私养外室,便悄悄带着丫鬟宝珠,跟踪前去,并在窗外窃听得此。待许菰走后,许氏闯入室内,詈骂妙卉,且威胁其水性杨花,混淆血脉,图谋公府爵位财产,将要回府告知其母和叔母,嗣兄弟不肯奉养嫡母,倒要带着生母外放,不孝不悌,告到礼部,定然要废黜许菰功名,逐出宗族,下狱治图谋家产之罪。

妙卉愧悔惊慌,信以为真,恐惧许氏果然回去告状影响亲子前途,便跪地求饶,并且拿出鸩毒服下,请求以命相抵,不追求许菰之罪。

鸩毒极烈,妙卉毒发身亡后,许氏惊慌,连忙与丫鬟回到靖国公府私下禀报其母白氏,又出主意,嫁祸于二房,如此许菰若发现生母被杀,以为是二房所为,其身世有瑕疵,必定心虚,到时可以祖母做主,抹平此事。

白氏便命身边仆妇与宝珠,取了做好尚未送出的巾帕一条,返回现场将巾帕塞入妙卉手中,这才离开现场。

所有供状均以画押与奏折一并送上,呈报皇上定夺,当如何判。

原来是许莼的长姐许葵在中间插了一脚,才合计出如此毒计。设若许菰果真利益熏心,信以为真为二房杀死生母,回公府将此事压下扫尾,无人知命案发生。恐怕此事也就这么过了,二房一家子被算计这二十年,到最后养出来的嗣子变成仇人。

谢翊心中叹息,命六顺笔墨伺候,先写下了处置结果:

许氏,轻狂刁蛮,为一己私利逼死嗣兄生母,虽为彼自行服毒,但究其因,为许氏逼迫詈骂威胁,慌张之下为保儿子前程服毒自尽,不思报官自首,反又妄诬堂弟,心何贪婪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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