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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着来。你往日都好,偏这时候和他起混。我知道,是因为你娘家姐姐姐夫在这里,你怕他冒冒撞撞跑出去玩给他们看见,你脸上无光。你年轻,脸皮薄,怕在娘家姊妹面前抬不起头,这也情有可原。可不是我吹嘘,我们黄家的儿子,就是笨一点,也比那些没根基只会耍小聪明做小买卖的生意人强了多少。”
雀香低着头理裙子,手慢慢地停了。饶她再笨些也听出这话不单是说良恭,也是说她胡家。有意无意地就要把她的家世提起来,好趁势弹压她的性格。
她又能怎样?顶头的人不敢怪,只好兜转潜力去怨爹娘替她做了这门婚事。嘴上片刻也不能俄延地答应着“是”。
黄夫人方满意点头,又嘱咐,“你别亏待了他,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他也是我亲生的,同大哥二哥都是一样,我不曾偏了谁。儿媳妇间自然也是一样,也不会偏了她们。我年纪大了,精神不济,才肯把他交给你。不然他那个脾气,做娘的放心把他交给旁人?你对他千依百顺一点,哄得他见天高高兴兴的,就不算辜负我这片为娘的心。”
说着又叫丫头把年节底下人家送的一个琉璃屏风赏了雀香。雀香感到意外,大件的东西黄夫人很少赏她。但也未多推辞,谢了受过。她代她受着做娘的责任,受些赏也是应当应分。黄夫人却悭吝赏她一份理解与亲切。
妙真在这里住了几日,常和她们一处谈天说笑,逐渐也瞧出这家人的意思,因向良恭说:“他们黄家其实很瞧不上雀香。这我就不懂了,既然瞧不上,当初做什么三媒六聘地把人求来?连那年雀香名声上闹出不好的事来他们也不曾计较过,这到底是好还不是不好呢?”
说到那年的事,良恭仰在榻上直笑。妙真转头问他笑什么,他又摇头不说。妙真急起来,踢踢踏踏趿着鞋跳到这头来闹他,“你说不说?说不说?!不说你今晚就睡在这榻上,不许上床睡觉!”
“你要我说什么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笑得贼兮兮的,把人好奇心勾起来,你又闭嘴了!不管,你好歹得给我说出个事情来平了我这心!”
她握着拳头砸他的胸膛,不留神砸在良恭心口上,他笑着痛呼一声,拿手接住她的拳头,顺势把她的手包裹在手掌里,“别闹!灯都要给你碰下去了。”
妙真抬手把炕桌上的银釭挪到中间,又低头瞅他,“那你说,说了我就不闹你,不然和你没完!”
良恭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掣下来,附耳嘀嘀咕咕把旧年的往事说给她。听得妙真眼珠子左转一下,右转一下,又吃惊又好笑,落后再捶他一下,“亏你想得出来这样阴损的法子!”
他把手枕到脑后去,翛然道:“那不过是将计就计,法子是他们胡家先想出来的,阴损也是他们阴损。你瞧你,我是一门心思为你打抱不平,你反来责怪我。”
“噢,为我打抱不平就要做这样子损阴德的事啊?你当时闹一声‘有贼进来’,不就太平了?到底弄得雀香白给人笑话了这几年。我昨日和他们家两位奶奶说话,听她们言辞里,还揪着这事暗暗笑话她。”
良恭支着条膝盖坐起来, “你也怪了,咱们往苏州来的船上你还说:‘这几年没听见雀香的音讯,想必是过得不如意。我偏要看看她这不如意,也奚落奚落她!以报当年之仇。’你可不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会倒替她抱不平。”
妙真不好意思,从前凤凰里的邻里议论她就常说她就是嘴巴厉害心头软弱。她自己想来果然如此。却是他姑妈替她分辨说:“她倒不是软弱,是心眼子实诚。我旁的都不怎样,最喜欢她这点。”
她把良恭搡一下道:“姑妈说我是心眼实。”
他瘪着嘴不屑地叨咕两声“心眼实心眼实”,又没声,仿佛是鄙薄的样子。
妙真打他一下,“你有本事嚷出声来叫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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