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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大老远按过去,人没找着,倒是听见桩更有趣的事情。你说此人胆大倒不假,我告诉你听,此人原叫良恭,跟着他家主人到常州投奔亲戚,谁知亲戚把他家主人的家财坑了一笔。他为和他们打官司,竟敢假冒了高四,唬得本县县令叶大人判还了他家主人两万银子!那叶大人知道受骗欲要派人去捉拿,还是我给摁下了。”

“后来呢?”

“后来人没找着,我就在常州住了些日子,住在一位姓陈的花魁娘子院中。偏在她那闺阁里,也见着了这个良恭的画。画的一幅闺戏图,我看上面的美人倒和你风筝上的昭君是同出一手。这倒又给我弄得糊涂了,你这位小妾……”

话音未落,就给传星一句剪断,“正是这个良恭的主人。”

听得鲁忱怔忪一刻,脑子转了转,阔神阔气地笑起来,“有趣,有趣!看来我和这个良恭还真是有剪不断的缘分。这辈子不找到他,我死也不能瞑目!”

不过知道传星的这位爱妾在南京落了水,人没救起来。他一时不敢提人家的伤心事,又丢不开手,就陪着笑脸小心问:“你可知道这良恭此刻在哪里?”

传星把脑袋仰在墙上,笑着睨他一眼,“这个良恭在嘉兴,倒是我小瞧了他,不知他如此有才。你要去访他?”

鲁忱精神一振,“自然要去!”脸色慢慢又由兴转败,呷了口茶道:“只是先前也往嘉兴去访过,他皆不在家。不知道这时去又怎么样,这个人好像没个定血,常年东游西窜的,别又扑个空。”

“不跟你是一样的?不过你这回去,他一定在。从前他总往外头跑,是因为有事放不下。如今人家安稳下来了,在嘉兴有买卖做。”

“他还做买卖?”鲁忱把风筝又托到手上来,“我还以为这样奇情奇笔的人,必定是视钱财如粪。这个人真是有些意思。”

传星把风筝劈手夺来,托在手上盯着看,心内也觉玄妙。他说不上来那感觉,原以为妙真不论是死了还是活着,只要找不到她,从此他们之间都断了一切的联系。想不到又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早有千丝万缕把他们关联在一起。

他觉得是天意不放过他。他一向在爱里都是尝遍了最初的新鲜甜头后掉身就走,这一回报应来了,老天偏要他欲罢不能,一定要叫他尝一尝新鲜刺激过后的一段苦涩。

哪里想得到妙真仍是跟着上京来了,就住在历府几条街外的北和巷子里。这巷子宽敞,能过马车,大清早就有车轱辘嘎吱嘎吱地在响,往香料铺子里去送货。

易寡妇和妙真笑说:“没法子,他年年都要上京来收账,要有个安稳点的住处。租下这几间房子,还可以做仓库放放货,也便宜。是不是吵到你了呀?早上他们在院子里装货,七.八个伙计,嚷起来嗓门又大。”

“没有,我听着倒觉得热闹呢。”妙真从床上坐起来,咳嗽了两声。

她自上回在南京由水里游到他们船上后冻得大病了一场,三月初才好转起来,只是还咳嗽。易寡妇忙去房门掩上,太阳光从窗缝门缝中射进来,一缕一缕的,滚着尘烟。她觉得是灰尘带得妙真咳嗽,拿手扇了扇,端了药来放在妙真腿上的小炕桌上,又去搬炭盆。

妙真吃了半碗药,拿帕子揾着嘴,看她四处乱忙,很是不好意思,“真是对不住,叫你们服侍我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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