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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禄喜回来了,在外书房等着回话。”
门外忽然立着个小厮把他喊得一惊,再往罩屏里望去时,榻上空空的,哪还有什么人?两片帘子还在洞门当中悠然荡着,是徐徐的水波。
传星剪着手掉头走出去,丢下话给那小厮,“这屋里冷得很,叫人点几个炭盆来熏一熏。”
那禄喜几月里风跑了几地,人瘦了好几圈,满身风尘,两眼熬得抠偻下去。想是腿早在马上颠得发了软,看见传星甫进门,他便跪到地上回禀,“小的到了嘉兴,把二爷的信交给李大人,请他着人去寻访三姨奶奶。访问了好几天,凡尤家原来的亲友都问过了,皆没听见三姨奶奶回嘉兴。”
传星慢慢踱到椅上去,“良恭那头呢?”
“良恭那头也派人暗暗打听了一遍,他像是也不知道三姨奶奶的行踪,成日间早出晚归的,只顾着往西郊去栽他的花种他的树。小的没打听到,也不敢多耽搁,忙赶回来回二爷的话。三姨奶奶也许在南京码头上的时候就……”
话只说了半句,因抬头看见传星苍白的脸色,后半句就咽了回腹中。传星近来都是这脸色,他母亲疑心他是病了,还训斥了如沁不留心丈夫的身.体。
如沁驳了句说:“他大概是为三姨奶奶的事情伤心。”
太太却笑了,“胡说,你这是推诿的话,自己没体贴到丈夫,反赖到别人身上去。”
阖家都不信他会放不下一个女人,连他自己也不信。他吃了半盏茶,稍一挑眉毛,“你说良恭在家做什么?”
禄喜楞了下神,抻直了腰道:“听说他去年自湖州回去后,就在西郊租赁了几亩地做花圃,一门心思要做园景盆栽生意。如今他那地头上,柳树梅树都长起来了,这会估摸着正下春天的花苗呢。”
“他可曾听说了妙真落水的事?”
“应当是没听见说,就是李大人手下的人也没惊动他,是暗中查访的。”
别的先不管,有一点倒是在传星心头明确起来,妙真的确是早有预谋要从他身边逃开,要不然良恭当初也不会走得那样痛快,还有那份心思安定在嘉兴做起生意来了。
也许从一开始,妙真就并没有安心要嫁给他,不过是个无奈之举。既是无奈,那南京落水,就未见得只是场意外。
几个月过去,那矛盾的思绪渐渐有了倾斜的迹象,他情愿相信妙真是在骗他。虽然那很伤自尊,但自尊和人命比起来,显然是人命更要紧。
这是个没结果的结果,传星得了这些消息,便作罢了,日子如常去过,懒得费心再去折腾。正巧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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